基本将事情安排妥当,洛商铭几乎是踩着点来的,来找路夜白兑现他去王宫见他父王的承诺。
路夜白没有立即答应,洛商铭以为他反悔了,很是激动,指着路夜白,大声道:“三哥,你在江湖上可是很有名的人,可不能说话不算数啊,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一定会笑话你的!”
柳杨听了他这弱弱的威胁,既觉得可爱,又为是来催促路夜白做出不容易的选择郁闷。
洛商铭眼色很高,见他三哥神色不太好,撂下没什么威慑力的威胁后,赶紧跑了。
柳杨抱住路夜白的腰,问道:“是不是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路夜白也抱住她道:“答应洛商铭时我是想将他当作没什么关系的人见一见也没什么,可是在洛商铭进屋前,跟我要走了《颜如玉》,说是他一定要拿到。”
管家来报说洛商铭来了的时候,路夜白与柳杨正在房中喝茶闲聊,听到这个消息,路夜白没什么感觉,倒是柳杨觉得,洛商铭这一路跟着他们,只要有用得着他的地方,二话不说、任劳任怨,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所以让路夜白出去看看,没想到洛商铭抓住时机要走了《颜如玉》。
“王上真的相信《颜如玉》中有起死回生和长生不老之术吗?”
“看他如此着紧的模样,应该是相信。”
柳杨更郁闷,历来帝王追逐长生不老的就没有好下场的,而且这《颜如玉》是魔教的圣典,传到皇宫中如果王上真的在里面找到了所谓的长生不老之术之类,岂不是又要与魔教扯上关系?
路夜白也知道柳杨担心的是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别想那么多了,到时候再说吧。”
路夜白这一趟王宫之行显然是躲不掉的,而且洛商铭已经出来这么久了,他母后早派人催促过他很多遍叫他赶紧回去。所以,路夜白与柳杨第二天便与洛商铭一起上路了。
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几人中,只有陆云波对路夜白的身份有所察觉,想说什么,最终什么都没说,拍了下路夜白的肩膀道:“一路顺风,需要的时候找人来说一声。”
路夜白与柳杨一起坐马车,洛商铭也想进来,却被路夜白直接不客气地赶出去了。洛商铭求助柳杨,但柳杨知道现在路夜白心情不好,看到王宫的人肯定更不好,所以避开眼神,无视洛商铭委屈巴巴的求助。
柳杨很想帮路夜白心情能好起来,但她也知道人的好情绪很容易传开,但坏情绪因人而异,而她与路夜白恰恰是那种需要自己慢慢消化的一类,或者有时候特别想要倾诉,那么对方只要做一个可以倾听的人就行。
柳杨看着窗外慢慢滑过的行人和事物,思绪随着颠簸的马车飘到了回忆里。大学是在另一个城市,开学前父亲送她去上学,就是坐的火车。那是生平第一次那么长时间离家那么远,坐在火车上,开始的雀跃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又缓缓走入低谷,她鼻子一酸,竟
然差点掉了眼泪。
现在在大月朝似乎也是这样,她一直在从一个地方去另一个地方,住的大多是客栈,思想也很少有放轻松什么都不用想的时候,有时候真的好累啊。
人的情绪就像水流一样,不定什么时候流过什么样的情绪,像现在,柳杨的心好像泡在了悲伤难过的情绪里,不知觉就红了眼眶。
路夜白本来在自己心烦,但忽然听到抽泣的声音,赶紧去看,柳杨却扒着窗户不给他看。
路夜白不敢与她拼力气,只得在她身后,抚着她的长发道:“怎么了?为什么哭了?”
柳杨不敢说是因为想家想她爸妈,因为即使说了,现在这样的状况也无法改变,还有另一个原因,她现在对于“离别”比路夜白还要敏感。
所以,只能不说话,努力想止住眼泪,但眼泪与她此时的情绪紧紧连在一起,止都止不住。
路夜白心疼的很,可什么都做不了,再问柳杨什么都不说了,只是趴在车窗沿掉眼泪。
柳杨觉得自己这样不行,害路夜白为她担心,便尽量想些别的,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心情,擦干眼泪,还是平日里的她。
待柳杨回过头,路夜白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为什么哭了?”
柳杨是个很不爱哭的女孩子,仅有的几次让路夜白印象深刻,所以他知道她肯定有什么事。
柳杨心情好多了,但不想路夜白猜来猜去为她担心,便实话实说道:“我忽然想到我们现在这样跑来跑去,没有自己的家,就像候鸟一样,没有安稳的地方。而且就我个人来说,没有经济来源,没有自己的房子,所以好像有点没安全感。”
路夜白认真听她说着话,最后道:“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