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我倒是看不出路泽能发挥什么作用,顶多让傅庭吃醋。】
苏遥不置可否地挑眉。傅庭那种占有欲和控制欲都强的男人,心里越吃醋面上越是不显,不过让他简简单单地吃个醋没什么用。
“其实我的思路是这样的,在路泽送上门来的时候,我就在想,我和傅庭之间,或许不一定非要和好,与其我是主动方,不如我是被动方来得有效。”
009沉默一阵,【……宿主,您能说人话吗?】
苏遥嘴角一抽,“你的程序运行得不够快啊。”
苏遥和任意一个他这样聊天聊习惯了,互相能明白对方的意思,倒是一时间忘了009会听得一头雾水。
苏遥详细和它说:“我的意思是,我不会主动和傅庭和好的,也不会反悔我说过的任何一句话,相反,我还要装作我一直以来爱的人就是路泽,和傅庭在一起只是因为我需要他的权势而已。但我必须在路泽离开之前,让他和傅庭见上至少一面,让他知道路泽并不喜欢我。”
苏遥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眯起双眸,“以傅庭的眼光,他应该能看出路泽的为人……路泽,就是个自恃清高,自以为留学归来满腹才能,反对旧式但其实骨子里还是封建迂腐,大男子主义还重的愚昧男人!”
009:【背地说别人坏话可不好。】
苏遥:“得了吧,我都在报刊上说这话说过好几遍了,他就是这样的男人,他不肯承认又怎样?从他写的文章就能看出来,根本瞒不过眼光毒辣的文学大家,多的是前辈们教他做人。”
苏遥继续说她的计划:“我相信多接触几次,傅庭就能看出路泽是什么样的人,届时我不信他会甘心,越骄傲的男人越不甘心被无能的人比下去,他会帮我看清路泽的为人,然后向我证明路泽不值得我喜欢。”
“这是我所说的,我要做被动的一方,让傅庭做主动方,一来可以加强联系,二来可以加深他的执念,三来我可以顺水推舟,和他重新在一起。”
009听完咂舌,给她放了段鼓掌的音频,而后道:【挺理想化的。】
苏遥点头,颇为苦恼地皱起眉头,“是啊,要推动计划,确实有很多不确定因素,风险挺大,首先需要赌一把,赌傅庭对我的在意程度……但愿我没有把他得罪透了。”
苏遥叫来一个小厮,问道:“路先生现在正在做什么?”
“在修整,刚刚洗漱完,而且看上去累得快睡着了。”
苏遥也就继续忙她的,她现在身为苏家管事的人,虽然苏家上下还是叫她一声大小姐,但实际上谁都认她是家主了。
她一到工作时间就忙得很,临近傍晚时分,她从商行回来,宅子里的人已经准备好晚饭。
苏遥还在想着事,她新提拔的年轻人能力不太过关,但好在忠诚,她也不太想过河拆桥,干脆找个能力强的给他做辅助。
前厅的前面有一个小凉亭,路泽站在那,抬眼就看见苏遥从雅致的鹅卵石路上款款走来,还是穿着早上的那身旗袍,踩着一双黑色的高跟,脚踝纤细精致,行走间身姿曼妙,吸人眼球。
她瓷白如玉的面容上没有笑意,很寻常又很平淡的神色,但那般惊艳妩媚的姿容无需显摆,就已跃然生动。
苏遥看见了他,微微一怔,而后对他莞尔,笑容里满含着柔情。
“路大哥。”她走过去,轻声道,“正是晚饭时间,你怎么在这站着呢?”
路泽的心脏再一次不受控制,他亲眼看着她对他绽放笑颜,宛如云开雨霁那一刹那的惊艳。
连傅庭都招架不住的,路泽怎么可能毫无反应。
苏遥看着他痴痴的目光,心下啧了一下,轻声道:“路大哥?”
路泽后退两步,连忙道:“抱歉。”
“你是有什么事要和我说吗?”苏遥懒得和他磨叽,也看出来他应该有话要讲。
其实今天上午她就隐约觉得,路泽有什么话欲言又止,这番作态应该是有求于她。
路泽为自己的念头感到羞愧,转口道:“原本是有事要说,但是事情不适合苏小姐去做,我便不多言了。”
“路大哥不妨直说吧,我们从小相识,你不必和我见外。”
苏遥的笑意浮于表面,内里的无趣和敷衍让人探寻不到。
他们是从小相识不错,只不过当时路家已经落魄,比不得正当显赫的苏家,她和路泽的婚约,还是路家用一个恩情换来的。路泽越长大越看不惯这桩守旧的婚约,实在太不够先进,于是在父母过世后就迫不及待地在报刊上宣布和她解除婚约。
上一世她父亲去世后,偌大的苏家分崩离析,残魂苏遥挽救不得,向当时作为文坛当红的才子的路泽求助,路泽不仅不帮,还写文章说她苏家为富不仁,而她作为旧式封建女子,倘若只会向男人求助,不进步不自强,必定会被淘汰。
那几篇文章在当时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比较激进的知识分子表示支持,更多的文坛大家站出来指责他过于激进,没有得到帮助的残魂苏遥失望离去。
这件事让残魂苏遥站到风口浪尖,还让路泽在文坛声名大噪,渐渐让他发展成知识分子中激进派系的领头人之一。
路泽上辈子这样不讲情面,还在一定程度上踩着她成就自己,苏遥到来后,随便弄了个笔名,专门在文坛上和路泽对着干,也算把他才子的名头压得死死的。
现在他送上门来,她利用起他,把他当成工具人也毫不客气。
傍晚的暖阳金灿灿的,洒在苏遥黑色优雅的披肩上,衬得她愈发的温柔,路泽也不好再隐瞒,说道:“顺省打起了仗,我家也遭到匪人劫掠,我一时匆忙只收拾了一个书箱,里面全是我最重要的文稿,还有留学时的荣誉奖牌,只可惜都被江省外的山匪劫走了。”
苏遥吃惊:“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落入山匪手里?”她心里吐槽道,山匪净抢些不值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