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回宫的路上一直阖着眼假寐,想了许多事。
她这次回来得这么早,距离科考放榜还有五天,跨马游街那天,她一定要去,和晏舟第二次见面。
期间这五天,兴许足够她在宫中拔除眼线钉子了。残魂心思单纯,不知道宫里宫外有多少人盯着她,内务府给她下人,她都不懂好好看看就收下了,现如今翎羽宫只怕多的是眼线。
苏遥回翎羽宫前,特意去求见皇帝。
她立在殿门口,傍晚的凉风吹着她的裙摆,此刻的温度下,她的春衫显得格外单薄。
她被冷得缩了缩肩膀,为了等会儿演戏而故意弄红的眼睛楚楚可怜,望向走出来传话的郑公公。
郑公公出来便一眼看见身姿柔弱的女子正满怀期待地看着他,他把浮尘搭在左臂,走到她面前,脸色带着几分惋惜和心疼:“六公主请回罢,圣上正忙着呢,不方便见您,天色已晚夜风很凉,六公主莫要着凉了。”
苏遥的脸上流露满满的失落,泛红的眼眶颜色更深,轻声道:“本宫知晓了,多谢郑公公。”
她的模样实在无害无辜,任是谁见了也难免心疼几分,郑公公饶是见过她很多次,也不由得在心中再次暗叹一句“好颜色”。
皇朝不缺公主,当朝圣上就有整整七个女儿,他没过多关注过其中哪个女儿。
苏遥正要转身离开,却从方才郑公公出来后关上的殿门缝隙中,听见女子的嬉笑娇嗔声,语句声声暧昧娇媚,直叫人听了红了脸。
她明显一怔,水眸瞪大,不敢置信地回头看,张了张嘴也说不出话来,分明是语噎。
郑公公有些尴尬,想安抚苏遥两句。
苏遥咬住唇瓣,用帕子盖住掉下来的泪珠,就这样看着郑公公,轻泣道:“郑公公可有向父皇禀报,本宫有十分重要的事上报?”
“奴才说了,六公主莫要多想……”
苏遥露出一抹难堪的笑容:“也罢。”
她离开了,背影单薄,看着就是被只顾着和妃子调情的父皇伤到了心。
其实苏遥也没想真的见皇帝一面,今天就当来走个过场,毕竟未及笄的公主遇刺,首先能想到的不就是向父皇哭诉吗?今天没能见到皇帝,反倒让她心生另一计。
当朝皇帝女儿多,从不关注哪个女儿,把她们当做联姻和亲的工具人,或许今天这一出,能成为她之后和皇帝修个父女情的跳板。
苏遥从不亏待自己,她不乐意自己站在冷风里只能竹篮打水一场空,必须要获得点报酬,才不枉费她的演出。
回到翎羽宫后,嬷嬷见晚膳没有备好,当场就拉下脸,赶紧召来所有偷懒的宫人,厉声呵斥:“你们干什么吃的!公主回来你们也不备着晚膳,存心要让公主饿着是吗?你们活腻歪了你们!”
宫女太监们急忙诚惶诚恐地磕着头,求饶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