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的一声,拔剑声起,那近卫一惊,慌忙抬头的时候,脖子一凉,吓得倒吸凉气,赶忙摸了摸脖子,低头一看一手的血,下一秒瞪大眼睛没了气息。
贺珵把沾了血的剑随意一甩,甩了地上一排整齐的血珠子,他冷声道:“贺三勾结外敌,死不足惜。”
其余护卫垂着头,谁也不敢说话。
贺三勾结外敌或许是真的,但谁又知道呢。
他们再次对贺珵表了忠诚,快速把贺三的尸体拖到另一条岔道,擦干净地上的血。
他们还得继续走。
贺珵收了剑,走回苏遥身边,牵住她继续往山里走。
苏遥侧头看他,轻声道:“你早就料到了,所以离开得这般干脆吗?”
“很多事情需要未雨绸缪,离开王府,离开京城,都是迟早的事。”他语气淡淡。
但,就算他千算万算,仍然是百密一疏,中途折损过半的护卫,是极其不利的情况。
他闭了闭眼,握着她的手缓缓收紧,沉声道:“我们需要北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赶。”
苏遥晃晃他的手,反过来安慰他:“幸好京城离最北边也不远,若是两方相互赶路奔赴,不日就能汇聚的。”
贺珵深邃到似乎承载了星河的黑眸,仿佛能洞察一切,幽深色的眼瞳浮现着柔软,弱化了冰冷锐利的棱角,这般凝视她时,深情到仿佛她是他的全世界。
苏遥很多时候有这种错觉,但沉迷而惊艳的同时,仍然保持着几分清醒,她清楚地知道贺珵有着令人费解的可怕的理智,对她的感情可能有九分,却绝不会有十分。
哪怕发现她在外面养了别的男人,也只是冷笑着处理,回到王府还给她收拾烂摊子,昨日的所谓暴怒,苏遥瞧着多半也只有八分的怒火,毕竟贺珵这个人,他永远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所以她都不太明白,当初的自己是怎么用狐族魅术成功迷惑他的。
她心中百转千回,也只是一眨眼过后,贺珵笑着对她说:“遥遥聪慧,会有人南下接应我们的。”
苏遥弯了弯唇角,眼里盛满了对他的依恋爱慕与崇拜。
贺珵看着她,声音变得很慢,带着奇异的喑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方才的奔逃而产生的:“去了北边,就没有京城的安逸日子,遥遥也就没有空闲心思,在外沾花惹草了。”
苏遥心头一跳,心虚地眨了一下眼睛,装作没听见。
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他们还得赶路呢,她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贺珵卖乖。
入夜之后的温度极冷,尤其在山林当中,冷飕飕阴森森的凉气从脚底板窜到天灵盖,贺珵那些个男人看起来毫无影响,但是苏遥分明摸到他的手一片冰冷。
苏遥觉得还挺稀奇,因为很多时候贺珵都像个火炉一样,鲜少有手脚冰冷的时候。
009忽然说:【您也不看看他把外袍给了谁披。】
裹着贺珵外袍的苏遥默了默,拽了他一只手过来,两只手包着他的,捧着细心地给他呼气。
贺珵笑着反握一下她的手,一如既往暖融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