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杜蘅此时却没有那么的迫切想要搬离,和姚大娘相处的几个月,让她感觉特别的舒服。
而师傅这么着急地带她上山肯定是生了什么事,或者将会生什么事,让师傅不得不另做打算。
有可能他们再也不回来了。
大清早一起床,杜蘅稍微整理了下,把该带走的东西都带上,吃完早饭,向姚大娘告辞便离开,来到昨天和闻起约好的村尾,坐在石凳上,默然地看着村子里升起的袅袅炊烟。
清晨柔和的日光穿过树枝叶,地面上斑驳成影,带着凉意的微风,轻柔地抚过杜蘅的脸颊。
这样的清晨总是让人迷恋的。
闻起翩然而至。
“走吧”,闻起慢悠悠地说道,“没遗漏下什么吧?”
“该带的,我都带着呢。”杜蘅有些伤感地说道。
闻起点点头,往后山走去。
杜蘅亦步亦趋地跟着。
“你的兄长要来了。”闻起边走边道,好似完全没现杜蘅震惊的表情。
“是,是六哥吗?”杜蘅迟疑地说道。
闻起转头看向杜蘅,微微地点点头。
杜蘅的内心却翻起了巨浪,六哥,六哥怎么会来?他怎么出得了京城?他是偷偷跑出来的吗?他怎么能这么傻?!千万头绪在杜蘅脑中掠过,慢慢汇集成一种声音,在她的脑袋里炸开,就是她想见岑踏远一面。
突然杜蘅站定,郑重地望向闻起说道:“我想见六哥一面。”
闻起倒是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往前走。
杜蘅有些抓不准闻起的心思。在闻起旁边絮絮叨叨的像小蜜蜂似地,一刻也不停地说着,“从小就我六哥陪着我玩”,什么“六哥还小,他这样过来,我不放心”,还有“六哥那么傻,被人骗了该怎么办?”什么“六哥从小就心慈,斗不过张勋的,我得去帮他一程。”???
一个理由比另一个理由还莫名其妙,闻起却慢慢地心情变好了。
运起轻功,脚下如落叶翩翩然起舞。
杜蘅有些汗颜。
尽力跟上闻起的身影。
杜蘅起来的时候,姚明治就已经醒来了,但一直到杜蘅吃完饭离开,他都没有起床,他有点不知所措,他的内心告诉他,虽然杜蘅她有着很多很多的秘密,但她还是一个很纯真的人,没有大家族里的腐朽和机关算尽。所以他会包容她,帮她收拾乱摊子,可是她,从昨晚回来就有点不一样了。
他不想去猜,更不想去问,他不想承认他最近的心思都在她的身上。
他慢慢地坐起身,自从昨晚杜蘅从她自己房里抱来的一团纸,杜蘅抱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他完全不想动它们。
门外一阵声响,是王同来了。
接着是王同和他娘再说话,说,神医让他带信给自己。
带信给自己,带什么信?
姚明治突然坐直了身子。
随着叩门声响起,王同推门而入。
“治哥哥,师傅,让我送信给你。”
姚明治接过信,慢慢撕开信封,抽出信纸,有两页,慢慢展开,一行一行地默默看完。
王同刚想凑过来,姚明治却把信叠好放起来。
王同问道:“治哥哥,师傅给你写了什么啊?”
神医闻起,在信里说了两件事,一是把王同托付给他,二是给了他一封推荐信,黎山书院院长的拜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