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氏讪讪一笑:“谨儿莫要嫌母亲啰嗦,我也是关心你。”
“母亲多虑了。这个丫鬟签的是活契,身契就不劳母亲费心。”
老夫人沉凝了片刻,悠悠地道:
“谨之素来稳重,想必是查过的。既然如此,便由你自己做主就是。”
她看向康氏,语带敲打:“多事之秋,你做主母的,要多留心。”
“是,是。”
康氏捏着帕子站起来,垂下了头。
“都下去吧。”
老太太也不看她,回小佛堂念经去了。
裴谨之做了个揖后,也退出了正厅。
离九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走到没人的花园,才露出一脸笑:
“爷,瞧见二公子和康氏的脸了没,黑地跟灶台锅底似的。”
今日狠狠将了这两母子一军,真痛快!
裴谨之轻摇着扇,眉眼很淡:
“这只是个开始,趁着回京前,将康氏的棋子都拔了。”
这一次反客为主,既拔掉了兰露这个棋子,又抖出裴炎亭德行有亏,让老太太对这对母子有了不满;也算一箭三雕。
“哪来的三雕,爷?”
离九数了数,不是只有两雕吗?
“兰露是家生子,她死了,他的父母难道不会对康氏和裴炎亭心生嫌隙?”
裴谨之玉骨扇轻敲离九的脑袋,笨。
离九挠了挠头,“竟忘了这件事。这我可得去添把油。”
他想好了,今儿就去买几坛酒,叫上一帮下人一起喝点,把兰露爹东魁喊上。
正想着,前头走来春香。
“见过世子爷,九哥。”春香福礼。
“上哪去?”
裴谨之看着她手里拿着纸。
“这是桑姑娘要的东西,秋月姑娘身子不适,让我替她去药库取一趟。”
裴谨之皱了皱眉,她还真写出来了?
“拿来,我看看。”
春香将宣纸恭恭敬敬地递给他。
裴谨之展开,啼笑皆非。
离九凑过来瞄了一眼,笑出了猪叫声。
“王八?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