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心说,还能有谁,当然是秋月。
裴谨之见她耷拉着脑袋不吭声,有些碍眼,心里莫名窝着一团火:
“性格软并没什么大错,但过于软弱,只会让人越加想把你踩在脚底下。你不是说想争一争,怎么遇到事又任人欺负了去?”
桑晚听不明白了。这话说的!
他不是讨厌下人之间吵闹么,怎么又说起她来了?
她不是不想还嘴,也不是不想还手,只是觉得没必要罢了。
从小到大这样的诋毁和羞辱她听得多、遇得多,若是都打上一场,那岂不是要累死?
“左右都是干活,既拿了您的月钱,多做一些也是应当的。我并没有觉得委屈。”
“如此心善,为何又不为香桂求情?”裴谨之眼里藏着锐光。
桑晚如实道:“主子惩治她是为了立规矩,我若求了情,岂不是打了您的脸?”
她在天生堂药铺做小伏低那么多年,这点眼力见是有的。
裴谨之哪是为了她出头,他是为了借机震慑下人。
“倒是乖觉,认得清自己的位置。”
“知道为什么打你十大板子吗?”
桑晚屁股隐隐作痛。
你变态呗,凶残。
“知道。犯了府里的规矩。”
裴谨之冷笑了声,幽幽道:
“记住这个教训,在这个府里,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桑晚没来由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裴府…“就连您也不信吗?”
裴谨之一怔,嘴角上扯:“你信我?”
桑晚自知失言,又跪了下来:
“奴婢说错话了。世子爷恕罪。”
她当然不信裴谨之,但他的话就是命令,容不得质疑。
裴谨之倒是没什么反应,似乎桑晚信不信任他都不值一提:
“洗茅房不是你该干的。一个个都像你这般抢着做,裴府的规矩放着还有什么用。”
桑晚一脸茫然。
怎么的,多干活也不对?
“给多少工钱做多少事,你休想多干活回头讹我银子。”
桑晚立刻解释:“爷,我没这么想。”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谁稀得讹你。
“那就听我的,做自己分内的事。”
裴谨之发了话。
“是。”桑晚应得生脆。
这可比在药铺舒坦啊。
同样是一贯月银,在程娘子的监督下,她可是忙得脚不沾地呢。
“我去更衣,桌上还有些吃食,我饱了,赏你。”裴谨之扔下她一个人,自顾自进了内室。
桑晚眼睛都亮了,还有这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