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吧。有事我会再唤你。”
桑晚垂首:“是。”
临出门口,离九又恶狠狠瞪了她一眼。
桑晚飞也似地逃走。
*
“嘁,溜得比兔子还快。”
离九嗤笑,转身走进书房,关上了门。
裴谨之背负双手,“你怎么看?”
“刺客与她无关。”离九沉凝,神色郑重,“但她留不得。”
“哦?”裴谨之捻了捻指尖。
“她既识毒,就懂下毒。这样的人留在身边,是心腹大患。更何况……”
他附耳对着裴谨之低声说着今日偷听到桑晚与程娘子的对话。
“爷,杀不杀?”离九磨刀霍霍。
裴谨之唇角一弯,心中所想落了地:“果然,是天玄门。”
离九:“爷,您早就猜到了?那桑晚……”他做了个咔嚓的手势。
“不,线还不够长。”他意味深长地看向离九,“程不虞不过是马前卒。”
离九秒懂:“爷是想将计就计,查出幕后之人?”
裴谨之点了点头:“天玄门在十年前能够在京郊劫持公主,势力早已渗入宫中。我们追查了这么多年,始终离他们只差那么一步,消息如此灵通,幕后之人定身居高位,不可小觑。”
离九一拍手,想到了个好主意。
“那不如我们将这个丫头提一提,让她伺候您汤药和饮食,让她以为您信了她。放在眼皮子底下,更方便监视。”
离九的提议很好,与裴谨之不谋而合。
“就这么办。”
离九有些不甘:“便宜这死丫头了。”
裴谨之将桌案上的箭簇递给他:“她的确堪用。”
离九嗅了嗅,闻不出所以然:“爷,你说,她会不会随口胡扯,又诓咱们?”
“百草经有云,蜀地有木,长于瘴阴之处,割开树干有墨色汁液渗出,剧毒,可见血封喉。”
裴谨之若有所思,起身去书架上取出一本厚厚的书册,翻到了其中一页。
果然,上述记载与桑晚所说吻合。
“还真没诓咱。”
离九挠了挠头,又想起另一件事。
“爷,那刺客尸首已安置在义庄,身上没有任何标记,唯有那鞋面有些不同。我问过绸缎庄,是上等雪兰绸,此物也是蜀地才有,听说一年才织得百十匹,除了进贡之外,也就世家望族及少数富户能用得起。”
“蜀地……端王。”
裴谨之眯起了眼,手指敲着桌案。
蜀地是端王萧叡的封地。
精铜箭簇,雪兰绸,应是王府的死士。
端王与如今的官家还有先帝都是异母同胞兄弟,年四十有二。
离九是个聪明人,立刻明白了:
“端王也蠢蠢欲动了。”
裴谨之轻点手指:“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