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宁后退了一步,满脸不可置信:“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是。”
门外,离九推开了门,端着一碗茶盏,捏着嗓子:“爷,今日累了吧,这是特地给您炖的参汤,快趁热喝。”
裴谨之端起茶盏:“没规矩,没看见我同县主在说话?”
离九手拿着木盘,扭捏作态得依偎在裴谨之的身旁:“县主又不是旁人,她自小同爷一起长大,自然是懂的,对吧?”
裴谨之顺手便拍了一把离九的屁股:“下去,莫要张扬。”
八尺胡虬大汉嘤嘤撒娇,跺了跺脚离去:“爷~~”
嘉宁县主脸色苍白,跌坐在花梨木椅上:“你,你们……谣言竟是真的……”
这些年她常听到风言风语,但总不信。
那离九是糙汉,岂能入谨之哥哥的眼。
定是秋月这些贱蹄子故意诓她的,她也未曾放在心上,没想到,竟亲眼看到…
她的眼睛…啊啊啊啊啊!
嘉宁县主心碎成了破布,千疮百孔。
裴谨之不疾不徐地饮着参汤,连眼皮都未抬:
“你若非要嫁给我,也不是不可以。但今日之事,以后会日日出现在你眼前,你受得住就行。”
“谨之哥哥,我是真心的,你难道不能为我改变吗?”嘉宁咬了咬牙。
一双眸子泛着泪,裴谨之想起了桑晚。
他顿时觉得心烦:“不能。”
嘉宁县主哀极生怒,咬着唇,目光渐渐怨毒,似有所决断。
裴谨之点破了她的心思:
“离九和别人都不同,你若想动他,想想自己有几个脑袋。”
嘉宁县主当日亲眼见到离九杖毙了冬雪,此刻身子一颤,止了念头。
“谨之哥哥,我不会破坏你们的。”
她咽了咽口水,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定,深情望着裴谨之:“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一口参汤噎住,他硬是强忍着咽了下去,满眼无奈:“你走吧。”
他败了,词穷。
嘉宁县主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
“谨之哥哥,谢谢你告诉我你的秘密,我绝对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真心待我,我定不辜负你。”
“谨之哥哥,我真的可以接受的。”
裴谨之拧眉,砰地放茶盏:“送客!”
嘉宁县主像受惊了兔子似的,飞也似地跑出了昭云院。
屋顶上一阵悉索声。
一道黑影飞落,在地上打起滚来。
百里奚笑得肚子发痛:
“文若,真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