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瞧,您今儿心情特别好。”
裴谨之白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见他没吭声,离九越加觉得自己分析得有道理:“还有,您还让医女青禾去瞧她了。我看,您就是心疼她。”
“胡说。”裴谨之懒得同他掰扯。
他怎么可能对桑晚动心思。
“你没看出来?她同那个叫史洛川的书生有情。”
他有洁癖,也没有夺人所好的毛病。
“那书生怎能同您相比啊。”离九不信,“爷,您真的对她全无半点心思?”
裴谨之提唇轻嗤,眸光深深:
“你觉得她像那个人,怕我动心了?”
离九点头如小鸡啄米。
当年世子爷为了她,可是伤透了心。
“爷,您千万别被那张脸给迷惑了。这小丫头片子和天玄门不清不楚的,可比那…沈……谁、厉害。”
离九差一点说出那个人的名字。
他庆幸自己反应快。
这个名字,世子爷听不得。
裴谨之依旧没什么表情,只顾自卷起袖子,拿起笔墨写字。
“我看啊,我尚未动心,你倒是被她几声哥哥叫得昏头了。”
离九见他又提及自己的糗事,涨红脸:
“爷,您也知道,我这是心结。四岁爹娘离世,我被卖入裴府就和妹妹失散了,最听不得别人喊我哥哥二字了。”
裴谨之故意打趣:“这桑晚也是捡来的,不会就是你那妹子吧?”
不料离九一本正经地否认:
“那丫头是十五年前刚出生就被扔在花柳巷口的;而我妹子和我分开的时候已有两岁了,对不上。”
他想到这里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拉了张凳子坐在裴谨之的书桌旁:
“不过我瞧着这桑晚也是可怜人。不知道我妹子如何了,会不会同她一样,被人卖来卖去的。”
虬须大汉红了眼眶,这是他心头的刺。
“别丧气,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只要她活着,定能再相遇。”
裴谨之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也这么想。谢谢爷。”
离九抬起衣袖,囫囵擦了把脸。
裴谨之一时有些默然。
生而为人,各有心酸。
离九如是,他亦如是。
她,也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