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何不敢?烂命一条,死了还能拉几个垫背的。”
“五百两没有,娘子说了,这一百两是她全部的积蓄。你若还记得她的好,就带着这银子远走高飞,莫再回来了。”
钱路邪邪地嗤了一口:“成。放心,我收了银子,不会供出她的。给劳资解绑。”
那看门的小厮低下头给他松绑,女人声音又道:“出地牢从祠堂后那个小狗洞钻出去,外头有人接应你。”
“知道了。”钱路瓮声道,“那个老道的东西,值不值一百两?”
“祖宗,你就知足吧!这一百两都是东拼西凑给你的。哪里还能再掏得出一百两来?你便是杀了老身都没有。”
钱路闷笑,笑声渗人:“行,那甭想要了。”
“钱路,我劝你见好就收,逼急了大家都没好果子吃。”女人沉下声,气得不轻。
钱路似乎考虑了会,又道:“等我脱了身,在镇东头的城隍庙等你,五十两,一分不能少。事成之后,我再来同你拿另外的五十两。”
“行行行,你快走吧!”女人似乎厌烦了他,“再不走,世子来了,咱们都得死。”
桑晚迅速往回撤,回到铁栅门前,将锁快速锁上,拉着云雀躲到一旁的假山后。
两人一起透过假山的缝隙往外看。
钱路大摇大摆地从地牢出来,其次是那个女人。
只见她拿起了一块石头,比划了几下,敲了敲看门小厮的脑袋,小厮顺着墙根慢慢坐在地上。
“行了,流血了,你们快走吧。”
钱路临走前还摸了把女人的屁股。
那女人转过了身,掀开帽子,云雀低喃了一句:“是她。”
“她是谁?”桑晚好奇。
“她是赵姨娘身边伺候的王妈妈。”
桑晚恍然大悟,原来是她。
钱路主仆通吃?我去…
“钱路跑了,咱们得快点通知世子才是。”
云雀又惊又怕,她们出现在这,该不会被牵连吧。
“别去。”桑晚又拉回了云雀,抿着唇:“快走,当我们没来过。”
钱路逃跑,裴谨之不可能没有后手。
云雀顿悟,点头如小鸡啄米。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
回到昭云院,裴谨之正抬腿往外走。
见她回来,立马收住了脚,神情关切:“康氏唤你去,所为何事?”
看得出来,他连提起康氏两个字,都极厌恶。眉头皱得想要怄火。
桑晚如实以告:“她送了我根金钗,想让我同你开口求情,放过钱路。”
“哦??”裴谨之蹙起了眉,“你肯?”
“收钱不办事,向来是我做人的原则。世子爷,必须狠狠惩治他。”
她才不跟钱过不去。
裴谨之粲然一笑,摸了摸她的头:“你不怕她回头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