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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三章幻象成真（第1页）

从刘慈自尽的那一刻起，北国士兵眼中的战神就倒下了。即便刘忆如何奋力杀敌，如何以一敌百，但他始终抹不掉弟弟自尽时蒙在自己双眼上的那一抹红。

“噗呲！”

“刘忆将军，这就是你要的结局！”

这是作为“刘忆”的陈靖寒生前在北国疆域上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商国将军、刘忆一生的宿敌终于在这一场战役中胜过了他。

长枪贯透了陈靖寒的胸腔，搅碎了他的心脏、内腑，他先是低头看了看留在自己身上的枪杆儿，而后举目首环视四野，看到满目疮痍的国土，他神情复杂的闭上了双眼。

在这以前，陈靖寒所认知的死亡就是意识完全覆灭，但这一刻，他虽然能感觉到自己的生机和体温在飞速流逝，但意识却并没有消散，反倒是腾空而起，以第三视角见证着自己的陨落。

不出意外，刘忆战死以后，北国的将士转瞬之间溃不成军，城门失守，要塞崩塌，山河存亡危在旦夕。

失去了天险的倚仗，仅仅三天时间，商国的狼虎之师一马平川、席卷了整个北国的疆域，自此，北国王朝就此覆灭。

在这期间，“刘忆”的意识一直游荡在北国的上空，可以说，从他死亡那一刻起，就一直在见证北国陨落的全过程。

时间是流逝的，历史从来不会因为一个国家的兴亡而停止书写。又是不知道多少年的时间过去了，陈靖寒的意识一直游荡在北国故土的上空。

从一开始，他丈量着这里的每一寸土地，期望能够寻到刘慈或是其他亡者的游魂，但遗憾的是，这世间除了他，似乎再无“神鬼”。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陈靖寒看到北国的废土在商国的治理下，重新转向繁荣，曾经硝烟弥漫的战场化作了大街小巷、弄堂里子。

但又过了些年，战争再一次爆发，废土繁荣之后又化作了废土，百姓安居乐业之后又开始了流离失所。

春去秋来、朝代更迭，陈靖寒的寻觅，却从来没有终止。

在这里，陈靖寒见过的风景越来越多，而关于过往的记忆却越来越模糊。他开始不明白自己为何而来，为何而存在。

失去记忆的陈靖寒活动的范围不再局限于曾经北国的疆土，他将目光放到了整片大好河山，他开始新一趟的游历红尘。

直到这一天，陈靖寒来到了初春时节，他看到冻结的冰又化作了水、山间的花也重新开放，看到炎阳高照，看到枝头上挂了一整个寒冬的枯叶凋零、飘落，而一棵崭新的嫩芽破壳而出。

恍惚间，这一生漂泊流浪的画面在陈靖寒的眼前如同走马灯一般飞速流转。似乎，这一切的因果仅仅就是为了这一刻，为了在这个再寻常不过的时节、碰到这幅再寻常不过的景色。

“叮咚！”

有一滴水滴进了陈靖寒心里那面幽闭的湖面，执念和枷锁顷刻间分崩离析，他的整个世界随之明亮起来。

“我该回去了……”

讲完这句话，陈靖寒在这水墨交融的画卷之中转身离去。

“哗啦、哗啦！”

“你……看到了什么？”

等到陈靖寒再次睁开眼时，耳畔又响起了熟悉的水流声，在他面前，那个须发皆白的阵灵老汉儿正神情紧张的凝望着自己，似乎在等着自己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

“我看到了过去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