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婧漱抬起头看着秦眉,含了泪水的眼眸看上去格外的楚楚动人,让人不得不感叹生了一副好的皮囊。秦眉自知自己的话说的许是有些重了,可却不得不继续说下去,“我知道你心仪的是谁,只是那人已经有了妻室,堂堂公主断然不能给人做妾室,你与他已经无缘,我劝你还是断了这个念头,不然到时候伤心的只能是你自己!”
秦眉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便垂下眼眸去不再看李婧漱,夜幕沉沉,整个御花园里也不见几盏宫灯,如今他们母女的前途就好似这黑夜,看得见眼前,却看不见将来。
听秦眉如此坚定地语气,李婧漱眼中的泪水摇摇欲坠,这些东西她何尝不知道。可是,她不甘心。她现在,只剩下了不甘心。
李婧漱冷哼一声,连礼都没有行,便气呼呼的从御花园出去了,刚刚走到门口迎头撞上了一个小宫女,李婧漱扬手就是一巴掌,把那小宫女打的不知所措,跪在地上不断地求饶。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他们欺负本宫,你这个奴才也来欺负本宫。”
回到寝宫,李婧漱越想越是觉得憋屈,自己比不上那个楚凌玥也就算了,如今在母后的嘴里自己连那孟媺姿都不如,这让她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对于楚凌玥的恨意,对于母后今天的训斥的委屈,一点点的积攒,李婧漱从床上翻身坐起来。
招了招手,“这会子宴会还没散吧?”
那小宫女凑过来微微的点了点头,仔细的想了想方才道:“回公主,还没,今日大家兴致都很高,一直闹到了现在还没散。”
李婧漱垂眸细细的想了想,突然嘴角微微一勾,牵了一丝笑容,只是那笑容却让人看上去不自觉的发寒,“本公主这里有一个差事,看你在本公主身边也有几年的时间了,你若是做得好的话,便给你一个掌事做做,如何?”
一听到公主愿意提拔自己,那小宫女自然是感激涕零,连忙跪下诉衷肠,“公主有什么是情吩咐就是,奴婢就算是做牛做马,刀山火海,也一定会给公主办成的。”
李婧漱纤细的手指抚上自己的云鬓,微微侧移,将发髻侧面的一根金步摇自头上摘下来放到小宫女的手中,笑道:“本宫怎会让你去做那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情,本宫不过是要你把一封书信交给孟大小姐而已。”
小宫女点点头,就见李婧漱赤着脚从床上下来,白皙如玉的脚一步一步踩在绣着大朵大朵牡丹的地毯上,衬得一双脚更是白嫩。
她走到书桌旁边,提了笔想了想,才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一行小字。捻起纸张左右的端详了一下,看那自己完全不似自己从前写的,才满意的笑了笑,细细的将纸张叠起来,递到小宫女的手中。
“这件事情要做的隐秘,最好不要让太多的人看到你与那孟小姐接触,懂了?”她微微仰头,明
晃晃的烛火中一张精致的小脸看上去妖娆媚人。
小宫女不自觉的看痴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赶紧点点头,看李婧漱摆了摆手才倒退着退了下去。
看那小宫女走了,李婧漱身旁的掌事宫女翠烟走到书桌旁边试探道:“公主做这样的事情何不让奴婢去做,那小丫头虽然跟在公主身边时间不短,到底没有做过什么大事,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李婧漱冷冷一笑,嘴角勾起的弧度深了些许,眼眸之中满是得意之色,“正因为她并没有做过什么大事,所以才不起眼。若是你去宴会里一转,只怕有一多半的人都会认得你。你觉得本宫会傻到给人留下把柄吗?”
李婧漱的话让翠烟不禁心中一颤,暗道只怕那个孟家小姐这次是要倒霉了!面上却恭维道:“还是公主想的周到,只是若那小丫头嘴不紧,把今日的事情说出去该如何是好?”
李婧漱白皙的手指轻轻地敲击着书桌,发出一声声咚咚的声音,在安静的卧室之中显得格外的刺耳,“死人,你觉得还会说什么吗?”
翠烟身子微微抖了抖,不过到底是跟了李婧漱从小到大长起来的,这些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很快便平复了心绪,“奴婢知道了。”
“你去给本宫找一身男装来,本宫要出去一趟,若是有人来请本宫去宴会,就说本宫身体不适。”看着翠烟下去安排了,李婧漱放在书桌上的手一点点的攥紧,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疼痛一阵阵传来。
孟媺姿收到一张纸条看到是宇文谦写给她的,她犹豫了半晌,吩咐身边的侍女几句话就匆匆的去往纸条上写的地方走去。
宴会依旧在太液池边上,饶了大半圈,孟媺姿没看到宇文谦的身影,只看到天上有一轮皎洁的明月静静的等着她。
她素来不是急躁的人,以为宇文谦是被人拖住了脚,默默的站在岸边等着。
等了一会也不见宇文谦来,她倒是站的脚踝有些发酸,看看四周没有人索性绕着太液池慢慢的走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