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面面相觑,似乎觉得我说得有理,却又舍不得。
我看太上皇一眼,扯了扯他的衣角。
他随即道:“姊姊所言极是,听姊姊的。”
二人不再纠结,响亮地答应下来。
阿誉从太上皇手里接回河蚌,小心地捧着,往洛水里走去。
阿谌却拉着太上皇的衣角,道:“上皇,你和我们去摸鱼。”
我说:“上皇的手伤了,不能摸鱼。”
太上皇却道:“无妨,我们去摸鱼。”说罢,他拉起阿谌的手,往水里走去。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强烈怀疑他是借着阿谌躲开了我的盘问。
无耻。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注视,他忽然回过头来:“一起来么?”
笑话。我堂堂大家闺秀,怎么可能像乡间野人一样到河里去玩水?
我扭开头,道:“不来。”
他不多言,带着阿谌朝兄长他们走去。
那边,兄长正拿着一支刚削好的鱼叉,带着阿珞捕鱼。
阿珞站在一块大石头上,盯着水里,不时地指向水流之中,兴奋地大叫:“兄长!”
兄长便一下将鱼叉扎过去。
等他将鱼叉拿起来,上面果真有鱼,阿珞开心地拍着手掌跳起来。
而当太上皇带着阿谌加入之时,他们更是热闹。兄长甚至将外衣脱了下来,充作渔网。
我看着太上皇跟他一人抓着一边,心不由提起,生怕太上皇一个不留心,又将伤口弄崩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食言走过去,突然,我听到兄长在唤我。
“阿黛!”他说,“将你那羃离取来!我要装鱼!”
我愣了愣,随即感到岂有此理。
那羃离是我这大家闺秀用来遮阳的,他这人人称道的大家公子,居然想用我的羃离装鱼!
我腹诽着,但并未推拒,起身便朝马匹走去。
羃离就挂在马鞍的边上,我取了,朝兄长走过去。心想,这可不是我要来的,是兄长非要我来的,我为了让弟妹们高兴,才给他取来这羃离……
“姊姊!”阿誉见我来,将手里刚捕的鱼举得高高,“你看!”
我不由地弯了弯嘴角,走过去,将羃离递给兄长。兄长随即接过来,把羃离的纱扯了,将里面竹编的帽子用作鱼篓。然后,把刚刚捕的鱼都装了进去。
不远处,太上皇手里拿着鱼叉,正站在水中捕鱼。
我忍不住道:“仔细你的伤!”
他的伤臂微微抬了抬,示意知道了,眼睛仍盯着水里。
突然,他猛地将鱼叉扎进去,再提起来。
一条大鱼在鱼叉上挣扎。
这鱼比羃离里的任何一条都更肥大,三个小儿一下乐得又蹦又跳,仿佛是他们抓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