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邵司佑一步步走过去,就在叶瑾年以为邵司佑要停下来的时候,出乎意料的,他已经带着自己目不斜视的从他母亲的墓碑前走了过去。
不解的看着邵司佑的背影,叶瑾年一边走一边再次仔细确认了墓碑上的字,的确是邵司佑的母亲没错。
这是要做什么?
叶瑾年的奇怪没有维持多久,身边的人就已经和于叔一起,在另一座墓碑前站定,同样把手里的白菊花放在了石碑旁。
石碑上没有逝者的照片,只是刻了一个简单的名字,于茹。
“年年,给姑姑行礼。”邵司佑的声音传来,叶瑾年有些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却还是很诚恳的对着于茹的墓碑深深的鞠了一躬。
有些事情她不急着问,邵司佑既然带着自己过来,就表示他已经打算要告诉自己。
“大少爷,你先回去车里等吧,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待一会儿。”于叔回头看了眼邵司佑,说道。
“好。”邵司佑同意的颔首,揽着叶瑾年原路返回。
在路过来时的墓碑时,叶瑾年犹豫了下还是走过去拂去石碑上积压的落雪,邵司佑跟他的母亲之间不论发生过什么,于她而言,她至少要感激这个女人将邵司佑带到这个世上。
邵司佑的脚步顿了顿,拧眉将叶瑾年沾了雪的手握进掌心,回眸扫过那方石碑,唇角浅浅淡淡的弧度里带着一丝凉薄的讽意,“里面是空的。”
“空的?”叶瑾年倏地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
“空的。”拉着叶瑾年的手继续向着山下走,邵司佑的声音伴着北风飘来,听不出情绪:“你应该猜得到,当年那场出海,年乐乐父母的死,与她逃不了干系。”
“嗯。”叶瑾年低低的答应了一声,这件事霍尔克在英国的时候提起过,布诺斯家族的人似乎也是这么判断的,只是那次意外中,丧生的还要邵司佑的父亲,所以这个猜测很难成立。
“如果她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第一时间就会被布诺斯家族暗杀。所以,爷爷看在穆恩的份上,为她隐瞒了下来。”
“那她没有死?”邵司佑说的轻易,但叶瑾年想象得到,在布诺斯家族的监控下完成这一切,即便邵家曾经在旗临市地位卓然,完成的也会及其艰难,何况,当时的邵老爷子还怀着失子伤痛。
“没有,她疯了。”邵司佑的声音顿了顿,回答。
叶瑾年偷偷看了眼邵司佑如常的脸色,她却清晰的感觉到这几个字背后的复杂情绪。
看到叶瑾年担心的目光,邵司佑揽在她腰际的手安抚的拍拍她的后背,示意自己没事,问道:“你有没有好奇穆恩对年乐乐的态度?”
叶瑾年点头,当然好奇,眼高于顶的邵家二少爷唯独对年乐乐这个自闭的孩子另眼看待。
“穆恩小时候对母亲极其依赖,跟年乐乐一起,被神志不清的她扔进了埋了炸药的黑屋,是姑姑及时赶到救了他们。”邵司佑的手紧了紧,目光飘向很远,半晌再次开口:“姑姑的死,在于叔的建议下,捏造了她的死亡,所以每年我们来这里,祭奠的都不是她…”
阳光普照大地,落在那人俊美的面容上,照在他微微勾起的唇边。
“邵司佑,你可不可以不要那样笑?”叶瑾年忽然说道。
听着邵司佑用平淡至极的语调述说着这些本该难过至极的事情,叶瑾年忽然觉得好心疼,害死了父亲的母亲疯了,在那种不能爱也无法恨的矛盾下,当年的邵司佑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
“至少在我面前,不要。”她不需要的他勉强,即使是为了自己不要担心。
邵司佑垂下眼睛,大手轻轻抚上叶瑾年被风吹乱的头发,倏地压低了头吻住她的唇,激烈地吸吮。
叶瑾年感受着这个吻中浓烈得让人无法忽视的伤,激烈回应。
许久后,邵司佑放开她,唇边一贯的笑容浅了很多,轻轻抱了抱她:“都过去了,我没事。”
“我知道。”叶瑾年歪了头,指指走了近一个小时还不到一半的下山路程,“要是再这么走下去,恐怕天会黑。”
“那我背你。”
“才不。”叶瑾年弯唇,忽然眸光一顿,望向小路上走过来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