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队长眉头紧皱,盯着脱了棉袄、只穿着一件秋衣,却依然满头大汗的技术员一声不吭。
收音机和唱片机都还好说,广播台买都没地方买去,除了邮电系统,只有部队里面能搞出来,这玩意儿坏了可是麻烦事。
陈凡在一旁看了看,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拆壳呢?”
所有人都看向他,那个正在维修的人瞟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拆壳了拼不拢你赔啊?”
陈凡理解他心情不好,也没跟他硬怼,只是说道,“可是如果不拆壳,怎么找到问题呢?”
那人抬起头来,脸色愈发难看,“你谁啊?到底是你会修还是我会修?”
杨书记打着圆场,“小陈师傅没有别的意思,就是随口一问。
”
那人却丝毫不领情,不耐烦地说道,“不懂就闭嘴,这机器是刚出厂的,每一台都经过了检验,绝对不会出问题。
耽误我修机器,你负得起责任吗?”
随即又埋头研究那几根线,反反复复地调试,也没其他动作。
陈凡满脸无语,小声嘀咕,“连壳都不开,能检查出问题才有鬼了。
”
肖队长离他近,隐约听到他的话,当即转头小声问道,“你还懂这个?”
陈凡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不管我懂不懂,反正这个人绝对不懂修理电器。
”
肖队长眼睛都直了,邮电所派过来的技术员竟然不会修设备?
他眼珠微转,拉了拉张文良的衣服,示意他到外面。
陈凡也跟着走了出去。
他看到那人修电器的样子,就忍不住发燥。
太lo了!
到了外面阳台拐角处,肖队长才拉着张文良小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个技术员的底细?”
张文良一听这话,就明白他的意思,随即看了陈凡一眼,转过头小声说道,“我不知道他的底细,但是我知道邮电所安装维护组的底细。
”
肖队长眼睛一瞪,“快说。
”
张文良低着头,“原来邮电所只有两个技术员,一个管安装,一个管维修,还都是早年参加培训班出来的,跟的师父也早已经调到了县里,他们就成了公社邮电所的顶梁柱,后来招的安装班和维修班的人,全都是公社下乡的知青。
这些人有初中文化底子,可以很快上手,但是呢,也只有文化底子,跟着那两个师父,能学到的东西确实有限。
所以公社如果有坏了的电话机、收音机,都要拿到县里去修,他们也就只能干干安装、接线的活儿,一般是不敢开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