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张大着嘴,暗暗感叹,果然开会的优秀传统由来已久,连生产队也不能避免。
聊了一阵子,两人才各自回房。
刚才喝了酒,陈凡想倒点热水喝,结果只有冷水,还是昨天的一匹罐冷茶。
冬天里来一碗冷水凉茶,后果想都不用想,不搬到厕所去住就是好的。
大病初愈,陈凡也不敢赌,便跑去厨房,准备烧一壶热水。
路过姜丽丽房门口时,便看见她提着一只热水瓶走出来。
姜丽丽看见陈凡,赶紧将手里的热水瓶递过去,“你刚才喝了酒,应该会口渴,冬天喝冷水不好,这瓶热水你拿过去。
”
陈凡没有接,看了看她,“那你呢?”
姜丽丽笑着摇摇头,“我刚才在队长家里喝了好多水,暂时不用。
”
原来只有一只热水瓶?
陈凡眨了眨眼,迟疑地点了点头,“我倒一碗就行。
”
忘了找杨队长借一只热水瓶了。
不过杨队长家有没有多余的热水瓶,也是个未知数。
这年头热水瓶可是家里的“大件”,87年在莫言老家拍红高粱,姜文一不小心踢爆了莫言家的热水瓶,就是他家里唯一的一只。
趣闻归趣闻,但这时候的热水瓶确实很值钱,陈凡也只在脑子里打了个转,便将其抛在脑后,不敢提这一茬。
抱着热水瓶回房倒了一碗水,再给抱回去,便看见姜丽丽正在桌上小心翼翼地刷浆糊。
陈凡将热水瓶放到一旁,凑过去看了看,“这是什么?”
姜丽丽看了他一眼,继续刷浆糊,笑道,“这是在打袼褙。
”
陈凡不解地看看她,再看看桌上的东西。
一块木板上刷浆糊,再从旁边捡一块布头铺上去扯平,再刷、再铺。
他还是有点懵,“打胳膊?”
打什么胳膊?
姜丽丽噗呲一下笑出声来,又赶紧忍住,低着头说道,“是打袼(ge)褙(bei),做布鞋的鞋底用的。
”
陈凡顿时恍然,“哦,我知道了,千层底布鞋是吧?”
姜丽丽点点头,“对,就是那个。
”
陈凡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忙碌。
这东西纯手工的,搁后世得好几百甚至上千块一双呐,绝对的高档货!
哦,对了,自己脚上这双也是。
他歪着头看了一会儿,轻声问道,“做个鞋底都这么费功夫,要是外面去买的话,得多少钱一双啊?”
姜丽丽也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怎么的,低着头不去看他,只是小声说道,“这个不值钱,如果是鞋匠做的精致布鞋,还能值两三块,这种自家做的布鞋不好看,就算有人买,最多也只肯出到一块钱,再多的话,人家就不愿意了,而且这里家家户户的女人都会做这个,也没什么人花钱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