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孙儿每日都是早朝完才用早膳的,我和那帮人吶,不一样。”就这点事儿,当今五殿下愣是得瑟上了。
明嘉应甚至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得瑟的,但她喜欢这份鲜活,这宫里独一份的。
“行了行了。” 她和花戎一样嫌弃他的多话,
“先用膳吧,吃饱了和祖母说说今儿这心情怎么就糟糕了?”
一说起这事儿,陈元祖连早膳都不想用了。
他放下了筷子,着手倒了杯温茶,猛灌了几口之后,将早间朝堂经历的一切说与明嘉应听。
洋洋洒洒,一串串,他气都不带喘的。
说完,他终于忍不住叹了声,“您说,这都是什么破烂事儿啊?我都羡慕起大皇兄了,西地肯定比这里清静。”
停顿了几息,他补充道,“还有夕夕小殿下陪着。”
这话一出口,陈元祖的心仿佛被贴了一对翅膀,急欲往西地飞。他仅仅是象征性地犹疑了一下,便凝实明嘉应,“皇祖母,我能去西地探望咱们夕夕小殿下么?”
明嘉应的长睫颤动了下,随后陷入沉静。
过了会儿,陈元祖没能按耐住急切,又问了遍,“可以么,祖母?要不是您同我一道去?”
“要你皇祖母陪你去哪儿啊?你个大荒唐。”这厢话音方落,那厢帝王威压渗入,中间当真是一息缝隙都不曾有。
陈元祖慌忙地站起身,面朝小厅的门,“父皇日安,父皇骂得极是。”
花戎和月明也齐齐躬身行礼。
帝王脸色不是太好,显然还没从早间的桩桩件件中抽身:“免礼。”
之后,幅度轻微地朝明嘉应躬身,“母亲,身体可好些了?”
明嘉应:“好些了,多谢陛下惦记。”
此刻,她一身柔和尽数敛了大半。
话毕,眸子一抬,浅睨着陈元祖,“横竖你也不用早膳了,还杵在这做甚?还不快走。”
果然是亲祖母,最是偏爱于他。知他最怕父皇,专门搭台阶让他遁。这样都不跑,岂不是枉费了皇祖母的苦心。
陈元祖孝顺,自是不会这般。
他自然又恭敬地朝帝王行礼,“父皇,儿臣先行告退。”
永平帝现下心里有事儿,也顾不上搭理他了。大手一扬,示意他可以滚了。
陈元祖如他所愿,滚得飞快。
一旁,明嘉应柔声开口,“你们也下去吧。”
花戎和月明退离。
用膳的小厅原就不大,如今只剩母子二人,皆未说话,静得落针可闻。
片刻后,永平帝坐到了陈元祖方才的位置,凝着明嘉应,他稍作斟酌,终于开口,“母亲可是还在怪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