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探出头来,对她灿烂一笑:「好久不见啊,贺夫人。」
一看见这张脸,文贞雪就想起自己如今这遭遇的源头,脸上不由地更白了两分:「你怎么来了,我并未给你下帖子。」
「这是沈某的朋友。」沈岐远开口,「她若有得罪的地方,还请两位海涵。」
这话一出,文贞雪哪里还敢质问什么,贺泽佑连忙道:「先里头请,里头请。」
沈岐远颔首去往席间,如意跟在他后头,故意慢了两步:「贺夫人,今日的席面好像寒酸了些,你怎么不找我定啊?看在是老主顾的份上,我还能给您便宜些。」
文贞雪捏紧了拳头瞪着她,没瞪一会儿,眼里却先冒出了泪花:「你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我现在这模样,你很高兴是不是?」
没想到她会这么突然哭出来,如意眨了眨眼后退半步:「冤枉啊,我连你府上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高兴又从何说起。不如你先展开讲讲?」
「贞雪。」贺泽佑板着脸斥了一声。
不斥还好,这一斥,文贞雪也不想忍了,推开他哭着就往后院走。
「如意。」前头的沈岐远停下来,皱眉道,「你跟着去做什么?」
如意很无奈。
这是她想跟的吗?分明是文贞雪拽着她不放。瞧着挺瘦弱的小妮子,力气怎么这么大。
「我待会儿就回来。」她对沈岐远示意,然后就踉踉跄跄地被拽进了后院月门。
「沈大人别担心。」贺泽佑尴尬地道,「内子久病力气小,不会伤着柳姑娘的。」
倒不是担心这个,毕竟整个临安城里能伤着她的人也不多。只是这宴席本就无聊,她还不在,他怎么熬。
沈岐远拂袖,不甚高兴地坐进了席间。
那头如意已经被拽进了草木茂盛的后花园,一进去文贞雪就甩开了她的手,杏眼狠狠地瞪着她:「打从我进侯府这门开始,你是不是就盼着我失宠,盼着我狼狈,盼着我过不了好日子?」
「夫人多虑。」她道,「我没这个闲工夫。」
这是实话,但文贞雪显然不信,咬牙道:「现在一切如你所愿,来吧,你来笑话我吧!」
瞧她这气急败坏的模样,如意还真觉得有几分好笑。
她拂了拂背后的假山石,侧身坐上去:「先前你二人在酒楼上一人一句要我成全的时候,不是爱得死去活来情难自抑的么,竟也会失宠。」
「他自那时就已经在骗我了!」文贞雪大哭出声,「否则这才大半年,怎么就变出个刚临盆的长子来了!」
如意咋舌。今日这席面敢情是添丁之喜啊?文贞雪过门也不过半年,长子就已经落地了,也就是说在她勾搭贺泽佑的时候,贺泽佑外头还养着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