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拿旺仔,拿了像是打劫小朋友似的。
“下次注意。”沈肆一句话就将事情揭过了,“你可以自己回去吗?”
他们俩是做警车来的,而且两人的手机一个被偷一个还没维修,出行很不方便,沈肆自己倒是无所谓,但他怕面前的这小姑娘没法回去,毕竟来的那个商场还算远。
温把酒:?
就这样?不打两拳或者骂两句?甚至还关心我能不能回去?
温把酒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就很不好惹的职高兄弟竟然意外的非常和蔼友善还懂礼貌,她还以为自己会被“教育教育”,结果没想到职高兄弟一句“下次注意”就将事情揭过了,行事风格非常的社会主义,充满了爱与和平。
愣了两秒,她回道,“可以的,宽宽会来接我的。”
“行。”听到肯定的答案后,沈肆便没多问,直接拦下一辆出租车。
温把酒目送他上车,看着他才上车,整个人就和没了骨头似地闭眼瘫坐在后车座上,脖颈昂起,细碎的黑发遮挡住部分脸庞。
“大哥再见!”
温把酒再次尽职尽责地欢送职高兄弟,并且吃了一屁股汽车尾气。
她咳嗽了两声,望着远去的车影感叹道,“没想到职高的人也挺好说话的嘛。”
她开了那瓶旺仔,咕嘟咕嘟全喝光。
终于将手机维修好,回到家后,温把酒什么都没说,怕在亲爹亲妈面前丢人,吃了晚饭便朝隔壁邻居家跑,也不按门铃,哐哐地砸门。
“高老头你在不在家!开门!高风开门!”
铁门很快被打开,走出来一位穿着旧式长袍的中年男子,眼底青黑,倦意很深,就算臭着一张脸也能看得出来容貌相当优越,可说出来的话却是粗鄙不堪。
“小兔崽子,你是老眼昏花看不清表了,还是年纪轻轻就得了痴呆,这个点敲门,叫魂呐!!”
温把酒敲门的时间点是八点十二,算是寻常人家吃晚饭或是饭后娱乐休息时间,但她师傅高风这人的生物钟颠三倒四不谈,起床气还不是一般地大。
大马金刀地跨步而来,砰地一下打开门,高风手上握着的一把折扇“啪”地一下就朝温把酒脑袋上招呼,半点都不含糊。
温把酒不躲不避,结结实实挨了一折扇,然后才小鱼似地滑了进来,轻车熟路地沏茶、倒茶。
高风关了门,气哼哼地坐在中式沙发上。
他这间屋子的装修布局全都是仿明代的,墙上挂着仇英的山水画,用的碗杯是青花瓷制的,就连普普通通的长椅,都给刷成金色的,温把酒每次来都觉得她这师傅的内心里说不定就有什么不可说的皇帝梦。
高风端了沏好的茶喝,边喝还边气,横眉竖眼的,温把酒就在一旁等他喝完了再倒上一杯,等茶喝了四五盏,气也差不多消了,觉也醒了,高风才像是想起来还有个徒弟似的,扫地僧般地闭眼问道,“又闯什么祸了?”
“你就不能盼着点我好?”
“你倒是有点好让我盼啊!”话没说上两句,高风就又要甩脸子了,“你个小崽子从小到大只要晚上这个点催魂似的敲门,有过好事吗!!”
温把酒瞬间沉默,好像还真没有,不过这并不影响她今天过来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