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军今年29岁,梁海郡52岁,倒推回去,梁海郡生下梁一军时是23岁。”岳越道:“那时正是梁海郡创业的关键时期。梁海郡需要的不是男人,而是机会、资金。这个男人挡了她的前途,她只能将他秘密解决掉。这人是谁,我们不知道,但总有人知道,他的亲人、至交有为他复仇的动机。”
“等一下。”裴情说:“那被杀死的难道不该是梁海郡?”
“按岳越刚才的思路,凶手杀死梁一军其实是合理的。”花崇道:“第一,梁海郡向来注重安保,养着几十个从国外雇来的保镖,凶手可能根本没有机会靠近梁海郡。第二,也许在凶手眼里,杀死梁海郡算不上复仇,让梁海郡痛苦才是。梁海郡年轻时可能不择手段,但是上了年纪之后,心态、想法都会出现改变,独生子在她心中的位置会越来越高,凶手可能认为,杀掉梁一军,才是对梁海郡最好的报复。”
岳越紧皱着眉,“我就是这个意思。”
“但你漏了一个关键要素。”柳至秦说:“你没提到梁一军。”
岳越没反应过来,“我提了啊,我说……”
“你把梁一军从这场复仇里彻底剥了出去。”柳至秦道:“但事实上,他才是最有可能为他父亲报仇的人——当然,这个前提是,你和花队刚才的推理接近真相。”
岳越下意识道:“可是梁一军死了。”
说着,岳越忽然顿住,拳头抵住眉心。
柳至秦清了下嗓子,“我顺着你们刚才的思路往下走吧,梁一军从小和梁海郡就不亲,现在人已经死了,我们无法再问他——在你心中,梁海郡是一个什么样的母亲。但两年前,梁一军性格突然改变,刺激他的也许就是关于他父亲的事。假设他的父亲的确是因为梁海郡而死,他其实也有复仇的可能,不能因为他现在死了,就把他的动机也抹去。”
裴情说:“梁一军没有见过他的父亲,更没有一同生活过。”
柳至秦摇头,“很多时候,尤其是在犯罪中,一个人的想法不受常理左右。你认为对梁一军来说,父亲只是一个符号,仅有血缘上的联系,他犯不着为了父亲做我们正在讨论的那件事,可他也这么想吗?他如果能接受两年前的那个刺激,就不会在工作时打死王志龙。”
岳越沉默着看向一边的窗户。
“关于身世,梁一军了解得越多,越是难以面对梁海郡。”柳至秦声音逐渐冷下来,“他要杀死梁海郡。”
“这……”岳越道:“我确实没有想到这一步。这么说,有可能是梁海郡发现了梁一军的心思,所以和梁一军玩了一出杀与被杀的游戏?”
花崇道:“倒也不一定是梁海郡,是她身边的人也说不定。不管怎么说,她是一位母亲。”
裴情轻轻道:“葛万群?”
“等一下,等一下!”岳越扯住头发狠狠一揉,“我有点乱了。我想的是梁海郡当年杀了梁一军的父亲,有人为梁父报仇,而杀了梁一军。怎么被你们一发散,就成梁海郡和梁一军自相残杀了?还有,王志凤又是怎么回事?”
“母杀子,子杀母,并不是不能理解。”柳至秦说:“但这儿确实有一个问题——王志凤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岳越在桌上磕了磕自个儿脑袋。
花崇道:“所以侦查进行到现在这一步,不管怎么看,梁海郡都是重点关注对象。”
这时,海梓的声音从裴情的手机里传来,“花队,我有话说!”
所有人的视线都转向裴情。
裴情咳了声,有点尴尬,将手机音量调至最大,没想到海梓下一句居然是:“唉臭同学,我不想看你,麻烦你转一转手机,我刚才就想说了,我是来开视频会议的,不是来看你的鼻孔。”
裴情:“……”
众人:“……”
裴情居然将手机扣在桌上,功放口对着大家。
“你干嘛?黑了!”海梓活像被关进了小黑屋。“赔钱货,你放老子出来!”
裴情:“黑就黑着吧,你是来开会,不是来选美,你需要什么摄像头?”
海梓:“我得看着花队说!”
裴情:“你想看花队,花队想看你吗?”
岳越往后一靠,“啧,隔这么远都能吵。”
花崇看海梓也成,不看海梓也成,关键是他想上厕所了,海梓这一打岔,他正好叫停,往卫生间走去。
裴情忙着和海梓吵架,屁股一挪不挪,岳越去阳台上抽烟,柳至秦看了看花崇的背影,跟了上去。
这层楼有两处卫生间,走廊尽头的那个去的人很少。花崇上完正要洗手,出来就看见柳至秦。他以为柳至秦也要上厕所,说:“进去吧,里面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