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怎么与她坐一辆马车?
车辘滚滚,马车披着婆娑细雨,缓慢朝燕国公府驶去。
车厢还算宽敞,偏生燕翎个子高大,他往塌上一坐,显得整个空间过于逼仄。
宁晏坐在他身侧,被衬得如同一只瘦弱的雏鸟。
他双手搭在膝盖上,浑身散发一股与生俱来的威压。
马车内好半晌没有人做声。
宁晏很清楚地知道,燕翎生气了,生气她一个妇道人家抛头露面,出现在酒楼里。
她其实是可以跟他解释的,解释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可这样一来,外祖家的事怕瞒不住他了。
沉默片刻,宁晏还是鼓起勇气与他道歉,
“对不起”
柔弱的嗓音突兀地响起。
燕翎愣了下,侧眸看她,
“你为何道歉?”他疑惑问。
宁晏抬目,与他相视,他眼神是平静的,甚至还有几分懊恼。
宁晏眨了眨眼,她误会了吗?
燕翎大约也猜到她的心思,认真道,“不是你的错,是我对不住你,我该与你一道用膳。”
明明看到了她,却把她一个人扔下。
燕翎心里自责不已。
宁晏眼睫微不可见地颤了颤,这回没有做声。
夫妻二人在外头遇见了,却跟陌生人似的,着实不多见。
她没料到他回了京城。
他也没想到,她会出门。
宁晏轻声道,“不管怎么样,以后我出门,都与您说一声”
燕翎也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垂眸看着她黑密的眼睫,
“以后我回来,也派人知会你一声。”
车厢内再次沉默下来。
宁晏暗自吁了一口气,无声笑了笑。
遇着事,他没有一味指摘别人,而是想着如何改进,这么一来,以后夫妻有事也能有商有量,也算不错。
燕翎从未跟一个女子坐得这么近,又是在这样狭小的空间,这会儿将事情解释清楚,绷紧的神经也稍缓和了下,偏头瞧她,见她面色还有些发白,温声问,
“刚刚吓到你了?”
宁晏这回没逞强,水盈盈的眼怔望着他,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