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蓦然响起了泊泊的流水声,是她给叶文彰特别设置的铃音。yohulou
连惜几乎浑身一个激灵,整个人就像被兜头的冷水给泼醒了!她在想什么呢?!她为什么要死啊?!
不!她不要!文彰哥哥还在等着她回家呢!
仿佛在一瞬间充满了勇气,连惜想哭,可是根本没时间,她对着下面发出一声大喊:“救命!”
而几乎与此同时,她看准着陆的地方,以左臂先着地。“嘎巴”一声脆响,尖锐的痛如电流一般,瞬间窜过连惜的身体!
“啊——”她仰起头,发出一声带着哭腔的凄厉嘶喊,脸色惨白,身体就如骤然被放到烙铁上的虾子一样,剧烈地痉挛着!
可即使是这样,她也丝毫没有将手收回来的意思,竟以断臂生生阻住了自己往下滚的趋势!
耳边响起了汽车紧急刹车的声音,“有人掉下来了……”然后是纷乱的脚步声走来。
连惜心里一松,终于放任自己痛死过去……
昏昏沉沉间,身边好像有很多人在来来去去。她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头快要炸开了。
“都出去!”她拼尽全力喊了一声,可实际发出的声音不过如同睡梦中的低喃。
然而,屋里总算安静了下来。
有一只手试探着拨开了她额前的碎发,连惜合着眸子,努力感知来人的气息。
可是不对,不是他。
身体好痛,那种痛好像都钻到心里去了。她的喉咙里无意识地发出了细碎的呜咽,痛苦地动了动头。
那只手离开了。
慢慢地,连惜再次睡了过去。
到了后半夜的时候,连惜的房门被人推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外静默看了许久,终是忍不住走了进来……
巨大的床,花纹繁复华丽的被单,几乎要将那小小的人儿淹没。
叶文彰在她身边坐下,浓密且长的眉睫在眼下投下微微颤动的淡淡阴影。他迟疑着伸出手,一点点触上连惜苍白得毫无血色的脸。
呼……还好,是温的。
叶文彰扬起头,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缓缓地将它吐出来。胸腔某处空落的地方,有什么东西终于归位了。
连惜,我的连惜……
他无声地轻叹一声,骨节分明的五指微微弯曲,似要收回。
可是,还没等他的手离开连惜的脸,那个本应昏睡着的孩子竟猛地张开了双眼!
“你要去哪儿?”
叶文彰的眸色沉了沉,“你醒了?”
连惜不答,只是紧紧盯着他,“既然都来了,为什么又要走?”
叶文彰不看她,站起身道,“很晚了。”说着,转身就想走。
“你回来!”连惜匆忙支起身体,却不料左手才一动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唔——“她忍不住闷哼一声,就要朝后栽去,可是碰到的不是床帮,更也不是地板,而是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淡淡的奇楠香味道萦绕在身边,连惜稍稍动了动,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察觉身后人的僵硬,她垂下眼,轻声道,“别动好吗?陪我说说话吧。我下午……真的很害怕。”她的声音低了下来。
叶文彰闭了闭眼,拥紧了她。其实何止是她怕,他就不怕吗?
可是嘴里,他却只是沉声道,“只是骨折,没关系,你很快就会好了……很快。”也不知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在说给连惜听。
连惜费力地回过头笑了笑,忽然一怔。只不过短短一天没见他,他好像憔悴了很多。
她抬起没受伤的那只手,却马上被叶文彰抓住了,“你要做什么?”
“我想摸摸你的脸。”
叶文彰与她对视片刻,缓缓松开了手。
连惜微凉的食指慢慢划过他轻蹙着的眉头,深邃的眼,最终,停留在微微发青的眼皮上。静静流连,徘徊不去。
“你很累吗?”她的声音里有着掩不住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