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张简一行五人轻便上路了。
张简此行只带了吕庆功和三个护卫,五人轻装简策马出了南章东门向孝平而去,因为前几日临川的的书令正式下达,卫则驳回了张简的请辞文书,依旧任其为近军别部司马全权负责南康近军新军的军务,起先张简还有些纠结可当看到最后也就释然了,只要有专业人士负责练兵,自己挂个名也就无所谓了。
募兵之事早在张简奏请建立新军之后便命吕庆功给宋泽文提早通了气,张简知道自己除了在孝平有些人脉之外,在南康可以说是毫无根基可言,就算如此一想起当初和孝平势族形同仇寇,现在又和虞松闹的势同水火,真不知道今后的日子会怎样。
一年多过去了,再次回到孝平张简可谓是感触良多,张简有意为之一行人自城西而入,想当初孝平城西便是穷困贫民所居之地,张简便是想要看看宋泽文是不是像当初说的那样信守承诺。
一近城西张简便放慢了脚步,一行人下了马缓步前行,仔仔细细观察着沿路的变化。可这一路上所见却是让张简大失所望,虽然一年的时间过去了,可这城西的变化却是微乎其微,想当初自己顶着杜均和卫济的压力恳求卫则让宋泽文顶替自己为孝平县令,就是想让宋泽文能够代替自己继续未完之事,难道是自己一厢情愿了。
“庆功,你上次到孝平送信,民生如何?”
跟在张简身侧的吕庆功清晰地感觉到张简身上的丝丝寒意,于是小心翼翼的回答道:“属下上次急着送信,并未注意,请大人恕罪。”
张简深深吸了口气,本就是随口一问自然也就并未放在心上。
可走着走着张简却又发现了端倪,现在可不是农忙时节,明明是大白天可这一路走来却是一个人都没遇到,家家户户都大门紧闭,这又是搞的哪一出?
看着一路的萧肃荒凉,张简的心沉到了谷底,急忙命吕庆功带着人去找人询问,最后送算是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找到了几个乘凉的老人家。
“几位老人家,晚辈冒昧打扰了。”张简亲自上前轻声询问道。
树下的几个老人忽见一个华服公子上来搭话急忙起身拜见,张简亦拱手回礼道:“晚辈闲游至此,可这一路却罕见行人,如今亦非农忙为何如此呀?”
几个老人见张简彬彬有礼于是便笑着答道:“老朽看公子眼生,不过观公子衣着随从定是富贵人家,不知道也就不奇怪了,我们这城西住的皆是穷苦百姓,现在不是农忙时节所以这一左一右能动的都去挖渠啦,公子自然看不到太多人了。”
“挖渠?”张简一怔,“敢问老人家,这挖渠是怎么回事?”
“这个。。。这个老朽还真说不上来,但总归是好事,县令大人亲自带头,每日还管两餐,要不是老朽实在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定也去混口饭吃。”
“不给工钱莫不是徭役?”
“话不是这么说,官府出钱修渠,若是成了我们百姓也能受益,莫说不给工钱,就算是不管饭也没什么好说的。”
张简欣慰一笑,“方才您说县令带头,老人家莫不是和晚辈逗笑吧。”
老头嘿嘿一笑:“莫说公子你不相信,就算是老朽活了几十年也是头一遭。这事还得从一年多前说起,要说这一年多来咱们这孝平县事还真是不少,之前宋县丞。。。,就是现在的宋县令,那时候苛捐杂税多如牛毛,压得我们百姓喘不过气来,后来上面派来了一个新县令,年纪不大才二十多岁,这新县令到了没多久便免除了所有了杂税,并且在县内大力整治贪官污吏,更是治地县内的几个大族叫苦不迭,可惜好官没好命呀。。。”
老头说道这顿了一顿,瞥了一眼张简后才接着说道:“然后没多久原先的宋县丞便升官成了现在的宋县令,我们还以为苦日子又要开始了,没曾想这个宋县令却一改往日的做派,非但没有继续乱收税压榨我们,反而变的为民做主,不但帮我们开垦荒地还帮我们挖渠引水。”
虽然这个老头说的也是似懂非懂,可张简听了已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看来是自己错怪宋泽文了。
张简连连向几位老人告谢,在问清楚了水渠的位置后便急匆匆离开了。
越州丘陵山脉纵横本就田地稀少,南康就更不必说了,早在张简任职孝平县令之时便与宋泽文讨论过开荒这个问题,可惜之后的事让张简无暇他顾只能寄希望于宋泽文,如今看来这个宋泽文确实是没有人自己失望。
张简一行人顺着方才老人的指引一路来到了孝平城西南,离得老远便看到沿路百姓人来人往,车推肩挑忙活的不亦乐乎,其中最显眼的当属站在人群中一身浅绿色官府的宋泽文了。
张简下马后止住吕庆功等人叫他们原地等候,自己则是快步向宋泽文走去。
“宋县令辛苦了,不如休息休息吧。”
张简悄无声息的靠近宋泽文,一只手顺势搭在了他的肩上调笑起来。
宋泽文此时正注视着前方并未在意身后,张简这一搭肩着实是吓了他一跳,宋泽文还以为是哪个百姓,竟然如此大胆不懂礼数,刚要转头怒骂却被张简吓得一个趔趄直接坐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