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理克·瑞安二世忽然跪倒在地,抱着格蓝悲泣:“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格蓝不说话,轻柔的抚摸着圣理克·瑞安二世的脑袋。格蓝还记得圣理克·瑞安二世很小的时候,自己经常这样摸着他的脑袋,可是一转眼他都这么大了,并且已经是四万万子民的王上。时间过的可真快啊,如白驹过隙,如白云苍狗,岁月连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然而一转身,所有的人都已经老了,却似乎老的又不仅仅只是年龄。格蓝道:“现在已经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已经是时候该让他们出来展现一下了。”圣理克·瑞安二世一愣,道:“你说的那个年轻人指的是谁?”
格蓝缓缓道:“萨迦。”
圣理克·瑞安二世的眼光又迷离了,喃喃道:“萨迦?”
格蓝斩钉截铁道:“是的,萨迦!”
圣理克·瑞安二世忽然起身道:“你为什么那么肯定萨迦,而不是别人呢?”
格蓝道:“现在已经不是谈论是不是萨迦的问题了,王上意欲诛杀霍里金·瑞安,就是在逼他提早叛乱啊!”
圣理克·瑞安二世踱了两步,神情孤傲,道:“就算他想造反又怎么样?凭他那点兵力,我还是有实力消灭他的,他这是自寻死路!”
格蓝叹气道:“王上难道还不明白吗?霍里金·瑞安既然胆敢随随便便的杀了那三万余人,肯定是已经准备妥善,有恃无恐啊!”
圣理克·瑞安二世笑道:“大祭祀多虑了,霍里金·瑞安区区二十万兵力……”
格蓝忽然截断他的话道:“二十万是霍里金·瑞安自己报上来的兵力,您觉得他会那么忠实?二十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想夺回王位,阴蓄兵力,私铸兵器,更是无一刻没有停止。并且几乎每一年他都派人到各地,选买大批健壮的奴隶,他要那么多人是做什么呢?王上,他的战马都有四十万匹,足足可以装备一支三十万人的骑兵啊!”
圣理克·瑞安二世不说话,可是脸上已经满是汗珠。
格蓝又道:“更况且,虽然您这次针对的只是霍里金·瑞安一人,可是霍里金·瑞安也是公爵啊!你想从他手里取回权利,也就同样会从天下五位权倾一方的诸侯爵王手中,取走他们的权利。”
圣理克·瑞安二世惊愕道:“这不是我的意思。”
格蓝道:“我知道不是,可是那五位诸侯爵王这么想!”
圣理克·瑞安二世忽然结巴道:“你的意思,是,是说……”
格蓝道:“我的意思是说,霍里金·瑞安一定会从中挑唆,可能……五位诸侯爵王,会一起叛乱!”
圣理克·瑞安二世大惊道:“这,这该如何是好?”
格蓝不说话,,过了良久才叹道:“王上或许应该请教一下惠恩基德。”
圣理克·瑞安二世一愣,道:“惠恩基德?那个有‘鬼才’之称的惠恩基德?”
格蓝躬身道:“也是当年辅佐霍里金·瑞安的惠恩基德,王上登基时道,凡是太子的人都要处死,可是微臣斗胆,私自将起打入天牢。如今王上正是用人之际,还望王上可以任人唯贤。”
圣理克·瑞安二世道:“既然如此那就快请吧!”
格蓝笑道:“惠恩基德乃世之奇才,此刻王上呼之即到,如唤小儿,惠恩基德肯定不会鼎力相助!”
圣理克·瑞安二世道:“依你的意思是……我亲自去天牢相迎?”
格蓝道:“还要带上王上的相印,举国以托之。”
圣理克·瑞安二世惊道:“是不是,礼太过了?”
格蓝正色道:“惠恩基德绝非泛泛之辈,曾在霍里金·瑞安麾下,因基普林·凯伦妒起才能,多处排挤,所以碌碌不显其能。如今王上礼贤下士,授相印举国以托之,惠恩基德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天牢里永远是那么安静,可是今天却似乎很有些反常。两个守卫已经在那里喋喋不休好半天了,可是惠恩基德半句也没听清楚。他今年已经六十六岁了,他的听力已经明显不如从前。
惠恩基德终于按耐不住好奇,他在这座天牢里呆了二十年,无论是任何一个人被关二十年都会疯的,可是他却没有疯,他总是找机会跟人说话,他总是变着法子令自己高兴,虽然有时候格蓝也会来陪陪他,不过更多时候,他都是自己给自己找快乐。现在眼见着热闹在眼前,他怎么能不问问呢?所以他大喊道:“什么事啊,什么事啊?”
关照惠恩基德那些事情都是格蓝多次嘱咐过的,再加上这些护卫平常没事也他谈习惯了了,自然对他也不隐瞒,道:“霍里金·瑞安杀了王上三万余人,连安谛大法师都惨死在米塞奇城了。”
惠恩基德大叫一声,道:“这下遭了,王上果然已经等不及提前行动,这下恐怕要天下大乱了。”
这些护卫之中有一个叫蒙西的,跟惠恩基德最是要好,忙作势捂他的嘴道:“这种话可不要乱说,杀头的!”
惠恩基德叹气道:“恐怕龙胜帝国要遭受大难了。”
蒙西道:“怎么讲?”
惠恩基德跳起来道:“五大诸侯爵王只怕也会借助这个机会起兵造反,快!快通报王上,就说我惠恩基德有要是禀报。”
蒙西纵了纵肩,无奈道:“您要是想吃点什么好东西呢,小的们倒还可以帮个忙,可是见王上,您说我这个无名小卒能帮上忙吗?”
惠恩基德重重的叹了口气,跌坐在草垛子上。
这时候,门外忽然有人高叫道:“王上驾到——”然后是众人山呼万岁的声音。
惠恩基德原本苦闷的脸,蓦然就笼上一阵笑意。他从草垛子上站了起来,慌忙用手抿了抿乱蓬蓬的头发,扯了扯早已发皱的衣服。静静的等着圣理克·瑞安二世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