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老爷数了数跟来的父老乡亲,这回不止是脸青了。
他昏倒之前,最后一个念头是:李扒皮这是要把鱼头镇的地皮都扒干净啊!
李鹜想也不想地答应了:“行啊,但是你们要自理吃喝。”
“没问题!我们都带上了!”
随蕊得意洋洋地举起双手,上面挂满溢着烧鸡香气的荷叶包。
李鹜一个眼色,李鹊走了出来。
“要去襄州的都跟我来,我带你们去中军。”
人群立即一拥而上。
李鹜看向这时走到面前的胡一手,挑眉道:“胡爷也要跟我去吃苦?”
“年纪大了,吃不了苦了。”
胡一手自嘲道,他把身旁一个少年往前一推,说,“这是我外甥尚恽,此去襄州投靠父母,还请将军路上照看一二。”
李鹜点了点头,那少年就被胡一手推了出来,他不情不愿地往前走,脸则向后看,不死心地问:“舅舅,真不给我几个人手?给个丫鬟也好啊!”
“你已经大了,要学会一个人起居生活。”
胡一手面无表情道。
尚恽进入青凤军后,胡一手往身后一招手,四个壮汉抬着两个箱子走了出来。
箱子甫一落地,边缘就深深陷入土地之中。
当着李鹜的面,胡一手打开了木箱。里面是两箱整整齐齐的金锭。
“襄州被叛军盘踞已久,将军入驻襄州后,百废俱兴,不知可有我胡记赌坊的一席之地?”
胡一手想在襄州开赌坊,以他的人脉,根本无须通过李鹜。
这两箱金子,不过是看中李鹜的潜力,提前示好罢了。
两个明白人对视一眼,彼此都心思清楚。
“自然。”
李鹜朗声道,“我若入驻襄州,襄州大门永远向胡爷敞开。”
胡一手含起微笑,拱手行礼。
鱼头县到襄州,一日便可走个来回。只是人多了,速度也就自然慢下来了。当天夜里,大军在官道附近扎营休息,沈珠曦和李鹜正要睡下,帐篷外忽然闹腾起来。
“我认识你们将军!我和你们将军那是不一般的交情,你们还不赶紧放我进去?!”
这声音!沈珠曦做鬼也忘不了!
她面色苍白地看向李鹜——这不是李鹜曾经的恩客樊三娘的声音吗!
“……你眼神怎么这么怪?”
李鹜被她看得发毛。
“李鹜!李鹜!”
帐外的樊三娘见喊了一会没人应答,扯着嗓子叫了起来,”李鹜!你还管不管老娘的死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