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三个小时。”
任阳烦躁的听着她的叫喊,眉头皱的死紧:“想办法让她别这么痛苦。”
主治医生诧异的摇摇头:“不可能吧。”
任阳愣了一下,手指还有写微微发颤,如果开刀呢,剖腹产母体没有痛觉,但是他看看自己的手,恐怕他的刀现在划不准位置:“尽量快点,转变好血桨和外科外方,如果发生意外,能第一时间到位。”
主治医生赶紧任阳反应很有问题,不要说第一胎出意外的几率很好何况此人已经是第二胎,更不可能有什么不测:“是。”
任阳深吸口气,脑子里闪过那个白痴脸色惨白的样子,他努力镇定的系上防护服,收起拿不稳的刀子从后门出了产房,十几年了吧,心里再次为病人的生死担忧,任阳也说不上来是自己被磨平了意志,还是他神经的第一次当妇产医生的紧张。反正不管是什么,他永远相信他讨厌那只猪。
凌晨三点整,一声嘹亮的啼哭开启了一个生命骄傲勇敢的一生,他闭着眼睛攥着小手躺在保温箱里浅眠,黄嫩的皮肤皱巴巴的缩在一起,淡淡的眉毛如所有新出生的小孩子一样摆弄着最初的姿态。
这一刻,站在育婴室外的简弟、简千相信生命是公平的,因为它赋予了所有人一样的开端,但同样命运也是不公平的,因为这个小生命是伊天南儿子,他的一举一动将有个伟大的靠山,看着他茁壮的成长,他注定是耀眼的,他的光环来自他的家庭也来自他将有个睿智的哥哥和漂亮的姐姐,还有通情达理的父亲、母亲,他将享受所有人的关爱和祝福慢慢的发芽结果。
简妹耸耸肩,挤眉弄眼的看了小不点片刻叫上自家姐弟去病房看大姐。
简弟脸色不好的晃了一下,简千立即扶住:“二姐,你没事吧。”
“没,走吧。”
简单吃着伊天南堡的汤,嫌弃的挑三拣四,任阳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玩飞刀,他似乎想证明那一刻的颤抖是假的,所以他要用行动让自己相信就算当着简单的面他一样刀刀入红心。
“再吃一口。”
任阳懒洋洋的甩出一刀,永远的红心位置让他找回了些许自信:“别吃了,她又不是真猪。”
简千推开大姐的房门,温和的脸上笑容依然没有回复:“大姐,恭喜你,很漂亮的小少爷。”
“那是,我生的都是极品。”
简家众人耸耸肩,懒得理这个不知谦虚怎么写的大姐:“姐你差不多睡会吧,大姐夫陪你这么久了,你别这么精神了。”
“我精神吗?”
简弟点点头:“跟别人比,你活跃过度了。”
……
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简单小心的绕过睡着的伊天南让护士推着轮椅去育婴室看宝宝。
虽然不是第一次当母亲,但是孩子都一样,没有一个是她不关心的,那么脆弱的生命,她怎么忍心让他们出生就孤单一人,如果可以她想教给他们仁爱,然后平静的过完一生,不用拿血泪买教训,不用在贫苦下长见识,她对子女的要求只有一份健康和乐观,远离她的无力,没有家庭的负累,所以她在努力,努力给孩子一个不一样的家庭。
小家伙似乎只是妈妈在看他,悠悠的争了一下眼睛又闭上。
简单冲护士一笑:“你看他,是不是很可爱。”
护士点点头,不管可不可爱注定将来肯定可爱,谁让人家姓伊。
简单却在他闭上眼后揽了笑意,她知道自己不会教育孩子,等这小家伙长大了,估计跟伊默伊人一样喜欢的是伊天南,不记得还有她这个娘。
就在她呼吸乱想间,走廊的另一头走来两个值班的护士:“真是可怜,刚出生就被扔在院门口。”
“有什么办法,白血病和轻微脑肿不是每个家庭都负担的起的,何况那个孩子那么小,活不活的了都是问题,我看院长还说早些把那孩子送去福利院吧。”说着两人摇摇头转入了病房区。
简单看眼身后的护士差异道:“怎么回事。”
小护士看着里面的孩子,有些怜悯道:“今天凌晨有个新生儿刚出生就不哭,耳朵里有浓血,我们调来了最权威的儿科专家检查,发现孩子至少患有五种疾病,那对夫妻给不出任何有效证件,当时我们怀疑可能是母体曾经吃过类似流产类药物,但没有成功,所以导致胎儿在母体发育畸形,我想她们还是喜欢这个孩子的,当时查出有问题时,那个女儿哭的很伤心,可惜他们都太年轻,我们也怕他们遗弃孩子,还给那对年轻夫妇做了思想工作,但想不到早上还是发生这样的事情。”
“可以找他们回来啊,你们这里不是有录像和证件吗,他们属于弃养违法。”
护士呵呵的一笑,觉得这个看起来精明的夫人很孩子气:“他们不是本市人,当初来的时候就没出事过任何证件,做的是急诊,而且她们避开了摄像头,我想就算这个孩子是健康的,他们也不会要。”
简单眉头瞬间皱紧,谈不上为什么心里突然觉的不似自己想像中美好,可能在伊天南的身边呆久了,久到都忘了大千世界不是善良,不过既然不想要,何必让他们出生,就如自己和一群弟妹,如果不是机遇,恐怕她们不愿意父母赋予生命:“推我回房。”
护士刚转身,伊天南站在远处微微冲她一笑,接过护士手里的轮椅柔声指责:“出来也不叫醒我。”看不到她的时候,他吓了一身冷汗。
简单突然抬起头看着他,生命也许就是不公平的:“我们是不是很有钱。”
“怎么了?”
“我们领养一个孩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