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江寂惊讶还未结束,一片冰冷的刀锋已经轻轻割开了他的喉咙,然后狠狠插进他的心房。在这种带着痛楚的窒息中,钱勇的面貌已经变得一片模糊和扭曲。
“是萧晨曦大人。”
看着跪倒在地的江寂,用双手捧着那已经发不出声音的喉管,钱勇无奈地摇了摇头,凑在他耳边低语着。
“共事这么多年,真是让人不忍心下手,放心,你追随的那位大人很快就会在黄泉中与你相见。”
“……”
江寂用颤抖的手指指着面前的钱勇,那满是不甘的面颊上渐渐燃起了一层金红色的火焰,直到火焰燃至全身后,这位忠诚的书记官慢慢化成了长袍下的一堆灰烬。
“血族手上只有敌人的血,无所谓是谁的。”看着这堆依旧散发着余焰的灰烬,钱勇转身看着四名悄然出现的血之禁卫军,缓缓闭上了那不住闪动着红芒的双眼,“清理一下。”
老宅那若大的休息室中,却只坐着3个黑色的身影,萧晨曦、陈奕星和朴正熙。
这三位长老正按照最为传统的礼节,坐在这间精致华盖的休息室中,等待着芙蕾亲王的晋见。虽然芙蕾亲王无论是身份血统,还是实力和声闻都要远超于这三位长老,但血族的规则就是血族的规则。在血之月宴中,最高评议会长老依旧是最崇高的存在,他们代表着血族的过去与未来,权力与秩序。
原本陪伴着三人的随从已经全部退出了屋外,一是为了不能打扰到三位尊贵的长老,二是两派之间的矛盾已经闹的上层血族人尽皆知,室内那刺骨的杀气就如同锐利的冰刀般,让一般的下级血族根本无法承受。
“霍雍,义信,龙珀呢?”陈奕星的声音打破了室内长久的沉寂,虽然与萧晨曦已经水火不容,但遵循着传统的他还是忍不住询问三位长老的行踪,“怎么到现在还没看到他们的身影。”
“你是在为了传统而问。”萧晨曦用手指拨弄了一下腕上的珠串,语气中满是嘲讽的味道,“还是明知故问?”
“就算三级议事会你胜利了,但是你记住,只要我还在,你就不要想一手遮天!!”陈奕星眼中不由闪过了一丝怒火,“亚洲还有温和派存在,那些亲王的心中还有传统存在!”
“你这么有自信?”萧晨曦微笑的闭上了眼睛,那语气中满是赤裸裸的轻蔑与挑衅。
“疯狂让你已经失去了理智,难道你就不怕被制裁吗?”一边的朴正熙用手指紧紧抓住了包裹着锦缎的红木扶手,眼中的火焰不住地跳动着,“为了个人的欲望,竟然与卑贱的狼人为伍,做出这种无耻的行径。”
“狼人的名字前面加上卑贱两字,也只是同盟战争结束后的事情。”萧晨曦的嘴角一动,那如同美玉雕刻的面颊上挂满了冷笑,“年轻人不知道,像你这样从太古生存至近的长者还会不知道吗?在我们和他们未翻脸之前,不是曾经还称他们为荒原的贵族,最赤诚的盟友吗?”
被萧晨曦的一番话不由说的语塞,朴正熙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的确,太古时期血族为了同时讨伐各个种族,曾经与狼人达成了无比亲密的同盟关系。在贬低异民各族时,为了突出自己的崇高与尊贵,血族自然也不能把狼人划到野蛮与落后中去。
于是,作为异民中最擅长使用华丽辞藻的种族,血族自然将各种各样尊贵的称呼全部加诸于狼人的身上。只要书卷中提到过狼人两字,前面全部被加上了最尊贵的战士、最赤诚的盟友,苍白的狼神,荒原上的贵族等等十数个字眼。
相对于血族拼了老命的粉饰,当时狼人族的君王、被无数狼人膜拜的最强战士,狼王路西安却只是送来了一份简短的书笺:对战士来说,最高的荣誉只需要符合战士身份的字眼,不过我们感谢血族的好意。但是,就像狼人习惯将最好的石块建造战士陵墓,而血族却用来建造元老院一样,我们希望血族能够尊重我们的传统。
在听到了狼王的回答后,同属异民七君王的血族君王只能苦笑着摇了摇头,黯然离开了那无比雄伟的元老院。面面相觑的元老们,又不能忽视当时有最强君王之称的路西安,只能在狼人之前勉强保留了荒原的贵族,永远赤诚的盟友两字。
“史书真是个好东西。”萧晨曦看着哑口无言的朴正熙,不由放声大笑了起来,“在那无尽的时间面前,真的会变成假的,黑的也会变成白的,怪不得教会最喜欢的就是撰写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