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阁臣中的马愉、曹鼐、陈循等人,都是靠着担任皇帝的经筵讲官上位,成为朝中重臣。
现在朱祁镇如此反感经筵学习,自己等人还如何把心中理念传授给皇帝,打造出一代明君?
更别论什么担任帝王师,从此平步青云了。
听完这些翰林的言语,沈忆宸笑了笑,准备前往典簿厅修自己的《寰宇通志》。
经筵讲官这个职位是要熬资历的,坑少萝卜多。朱祁镇无论上不上课,都轮不到自己这个新人来担任帝师。
而且就目前自己与众翰林的关系,就算过段时间资历渐长,恐怕他们也不会推选自己为经筵讲官,除非是拉钱习礼来亲自出面。
所以此事基本上与沈忆宸无关,看看戏就得了。
就在沈忆宸迈动脚步的时候,从门外跑进来一名身穿绿袍的官员,开口询问道:“请问状元公沈向北,今日有无在翰林院坐班?”
找我的?
沈忆宸有些意外,这名官员并不是翰林院的人,自己在其他官衙好像也没什么关联,为何会突然来找自己?
就在沈忆宸准备回应的时候,倪谦提前开口道:“你是何人?”
“下官乃国子监助教,奉大司氏之命前来邀请状元公赴国子监讲学。”
“大司氏为何突然要沈修撰去国子监讲学?”
倪谦感到有些不明所以。
翰林官前往国子监讲学并不是罕见事情,相反翰林组成的讲师团,定期会去国子监讲学,指导监生跟太学生。
不过这也是需要讲流程的,双方接洽约定好时间、人数,很少如同这般直接找上门来,点名邀请某位翰林去国子监讲学。
就算沈忆宸乃三元及第,文人翘楚,也不能如此特殊待遇吧?
“今日圣上视察国子监,大司氏感状元公学识渊博、为人正直,于是特邀前往国子监讲学。”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脸色皆变!
因为这可不是普通的为国子监学子们讲学授课,而是为皇帝讲学,意味着担当临时帝王师的美名。
国子监祭酒为何会如此器重沈忆宸,把此等亲近圣上的良机送到他面前,也太夸张了点吧?
不过很快就有人想起了叩阙鸣冤事件,当初沈忆宸不畏强权直言上疏,某种意义上是救了国子监祭酒一条命。现在投桃报李,看起来也实属正常。
但是这番想法,恐怕得放在御赐金腰带之前了。沈忆宸有了“阉党中人”头衔后,之前的叩阙事件,如今看来也不是那么的纯粹简单。
“没想到圣上推掉了经筵,是去国子监视察了。”
“那岂不是意味着,沈忆宸一步跳到了经筵讲官的职位?”
“此子何德何能,担得起帝师美名?”
诸翰林听到之后,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那日沈忆宸仗“官”压人的效果也很明显,哪怕心里面各种不服嫉妒,却无人敢大声嘀咕。
因为他们心中面很清楚,沈忆宸这个新人后辈不好惹,是真不会忍气吞声。
哪个时代都是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
不过却有一人不怎么怕沈忆宸,杨鸿泽内心满腔愤慨,毫不顾忌开口道:“欺世盗名之辈,如今却能登大雅之堂称帝王师,真是天道不公!”
对于众翰林这种背后私语举止,杨鸿泽也看不顺眼。
吾等文人,如果连面对未来盗国之辈的勇气都没有,还如何以文载道,匡扶社稷?
杨鸿泽此话出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众翰林看着他也是面露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