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瑶问:“怎么不吃饭。”
江瑶的回来,只让李秀莲怔了一会儿,很快她继续看电视,轻飘飘的说一句:“没胃口,做得太难吃。”
江瑶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你还挑上了。”
“我怎么不能挑了,吃个饭都不让点评,果然你回来就没什么好事,早就叫你别回来了,真是碍眼。”
江瑶帮她收拾着桌面,也学着她的语气死皮赖眼着:“因为在外面实在混不下去,我不回来没有饭吃,我比较金贵,我不能上街乞讨。”
李秀莲故作恼怒,刚想白她一眼,瞥见她眼尾有点红,刚要出口的话收了回去。
一下子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半天之后,她语气放软,但还是骂骂咧咧的:“我又没死,你哭什么哭,哭丧呢你,看着真堵心。”
江瑶没心情跟她吵架,就由着李秀莲骂,不过李秀莲本意也不是真想骂她。
见江瑶不说话,她觉得没意思多了,继续看电视:“想说什么就说,不用藏着掖着的。”
江瑶:“现在最好的方法就是做手术,你能告诉我,你在害怕什么吗,你跟我说,我才能帮你解决呀。”
李秀莲神情渐渐淡下来,像是和自己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她说:“我清楚什么情况,做完手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该来的都会来。”
趁着李秀莲躺下休息的时候,江瑶和主治医生了解她的病情,医生说了一大堆话,内容和陈遇说的没有两样。
因为是恶性癌,所以增生的速度会很快,在别处也发现有小细胞未分化的,所以整体手术难度会很大,且预后不会很理想。
跟医生谈完之后,江瑶坐在楼梯口里,一下又一下的听着外面街道里汽车鸣笛的声音。
她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一时半会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颇有一种要坐到天亮的感觉。
陈遇还没回去,下楼带一份盒饭上来给她,把盖子打开之后递给她说:“趁热吃,别把自己饿坏了。”
江瑶没有拒绝,小口小口的吃着,她把配套的勺子递给他,轻声说:“一起吃吧,你看着我,我不习惯。”
他也没拒绝,象征性的吃了两口。
陈遇见她兴致寡淡,不想说话,好像想到什么,就说:“我好像一直没跟你说过,我奶奶在我七岁的时候就去世了,她也是个脾气很暴躁的人,跟李秀莲同志差不多,对我特别严格。小的时候我还不知道癌症是什么东西,所以大家说起来,我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直到有一天放学回来,我跟奶奶大吵一架,忘了是因为什么原因,我就记得她特别生气,我又比较傲,所以她骂我,我就顶回去,她就说‘以后你再想跟我吵架都没有机会了,最后一回你就不能顺着我点吗’,那时候我听不懂她的话,我就不理她。”
江瑶动作一顿,好奇的问着:“后来呢。”
“第二天上学,因为觉得生气,我跟朋友去玩,午休时我没回家。我就想着她当时骂我骂得那么凶,我就不要回去见她,就想要她担心我,所以晚上六点半我才到家,我以为奶奶会跟我认错,说再也不会骂我。结果她真的没有再骂过我,但她没有按照我想的跟我说。那个时候,她已经不在了,我妈说她走之前还念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