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急忙找向更远处,直到看见浩夫手捧著肿胀的下颚坐在靠墙的长椅上,却对著地上的伙伴笑。斐娜往下看后倒抽口气。戈瑞在地板上,一手搁在长椅。她什么都没看到只见他上衣长裤上的一大片血红。
一时焦虑,斐娜不顾一切地奔向戈瑞。他本因浩夫所说的话而笑著,但当斐娜跑到他身边跪下时,笑声中止了。他震惊地转向她,旋即愤怒控制了他。
“你没羞耻心吗,女人?”他粗暴地问她,痛抓著她手臂。“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知他在说些什么。“你受伤了。”
“不!”他低吼。“就算我快死了,你也不能那副德性跑到这些人面前。在暴力变成性欲之前快滚!”
她紧张地四顾,看到很多人都停止打杀而瞪著她。散垂的长发,深V字型领口裸露的胸部,她呈现一副非常诱人的景象。
“我没想那么多,戈瑞,”她脸红地喃道:“我只想教你。”
“你从来不想的,小姐!”他残忍地说,推开她。“现在滚离这大厅!”
斐娜咬住唇,中止它的颤抖。她觉得喉头有个结几乎鲠住她,而眼泪也在眼中打滚。她在泪水掉下之前,急忙跑离大厅。她冲入裁缝室,关上房门,扑进一堆毛皮放声大哭。但过几分钟后,她用力擦乾眼泪。
“我从没哭过,”她大声斥道:“直到我遇见他!我不再为任何理由流泪了。如果他能在我只想救他的时候羞辱我,那咒他去死!我不再待在这里受罪了!”
斐娜从皮毛堆中拉出她昨天才从仓库偷出来藏好的布袋,她没想到竟会这么快就用到它,但她也没想到戈瑞会这么无情。她慢慢地穿上那质好的衣物,享受著黑丝绒贴著肌肤的感觉。这是她被俘那天所穿的男式服装,一穿上它,受伤的尊严多少痊愈点,信心也恢复了,觉得好像她能完成任何事一般。她把剑插在腰带上,塞了些皮毛和皮条在布袋以便待会能保护手和脚。然后她到戈瑞的房间,从床上拿走一条毛毯。
她在衣服外罩上平常穿的长袍,走向二楼的后门而几乎被睡在走廊的狗绊倒。斐娜跪下去摸弄著牧羊犬的耳朵。
“你也被他赶出大厅的吗?”狗舔著她的手。“没关系,老友。今早你出去过没?”
她打开门,狗儿跟著她走进寒风中,她已学会以星星来判断时辰,天这么黑要说它是早上好奇怪。斐娜慢慢地走近厨房打开的门,但狗儿早已冲进去找吃的。当她看到只有玛佳在时,她走了进去。
“你有条土司好让我带走吗?”
玛佳吃惊地抬起头。“啊,你要上哪去?这里有好多事要做。刚才他们所造的脏乱需要整理呐。”
斐娜可以听到大厅中的笑声。“那么架是打完罗?你知道起因吗?”
“是戈瑞引起的,”玛佳摇头说:“当时珍妮,她说拜洋说了些令戈瑞不快的话。主人就像狂熊般地攻击拜洋,于是就引起大乱,每个人都起而效之。”
“那么现在拜洋和戈瑞是仇人罗?”
“不,戈瑞道歉了。那只算是场友谊拳击赛吧。”
“哈!拜洋说了什么冒犯戈瑞的话?珍妮说过吗?”
“没有。”玛佳叹道。
“你昨夜还好吧?”斐娜同情地问道。
“没那么糟啦。”玛佳笑道。
“珍妮呢?”
“这次她很好运。伯凌把她带走,那是最聪明的。”
斐娜不了解伯凌。戈瑞该是他的挚友,但伯凌却不敢向他询求拥有珍妮这样重要的事。戈瑞真如此难以亲近,甚至对朋友也是?
“呃,你有条土司可给我吗,玛佳?我饿坏了,但我又想骑骑马先舒解心中难过。”
“难过什么?”
“你没听到戈瑞当著朋友的面大声羞辱我吗?”
“他真对你这样?”玛佳大为惊讶。
“是的。”
玛佳笑著拿条土司给她。“那么你去吧!小姐。”
“若戈瑞问起,别告诉他他的话伤了我,只说我想去骑马不久就回来。”
“好的,斐娜。”
斐娜走向马棚,脸上带著冷笑。玛佳一定会一字不漏地全说,因为她本性如此。他会认为尊严受伤才使她离开那么久的。稍后,当他终于发现她逃走时,他会认为是他的叱骂所致。
但那只是半个理由,斐娜坦承著。经过昨晚,她不能再信任自己接受戈瑞了。在他手中,她变得任他揉捏。他的吻吸走她的抗拒、她的意志。她受不了那样。她一向是惯于控制自己反应的女人,然而当戈瑞一碰她时她就变成个木偶。她必须离开他——离得远远地。
当她走进马棚里时,伊林并不在前面。她直接走向薇珞,急忙替它装上马鞍,祈祷伊林是在睡觉或不在。她对玛佳说谎已很不舒服,而对伊林那将更糟,因她已很喜欢那老人了。幸好他不在附近。
斐娜为薇珞准备两袋乾草挂在马鞍上,再装四袋清水。然后她骑上薇珞奔上马棚后的小道,却因狗儿跟来而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