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很远。”他生硬地扯开话题,“坐飞机要多久啊?”
“还好,也不算特别远。两个多钟头吧。”
其实顾礼洲不是没想过把工作推了,静心创作,但程航那边三催四请的,弄得他也挺为难。
之前他做投资时,程航给他提供了不少渠道,大部分都是挣钱的,现在人家要他帮忙,直接推掉实在太不够意思。
朋友之间本来就应该有来有往,要不然人家下回就懒得帮你了。
再说程航亲弟弟还是娱乐圈里的人……多少还是有点门路的。
他现在还不确定自己是否能帮到钟未时什么,但如果有机会,他肯定要试一试。
在事情没有确定之前,他不敢随随便便允诺什么,怕小朋友失望。
当然,他的这些小心思旁边那位是领悟不到的。
钟未时垂着目光,盯着脚上的鞋子发呆。
浑身的力量被抽干,周围笼罩着一股低气压,身后仿佛有个白白的灵魂幽怨地飘向半空。
中午的时候下过一场暴雨,走道里有穿堂风吹过的时候,带着一丝丝凉意。
自从给顾礼洲送了那张免费看表演的券之后,他们就经常坐在走廊里吹风。
顾礼洲很喜欢看他翻花绳,还会陪他一起玩。
顾礼洲还喜欢溜溜球,但技术很菜,收绳时经常砸到自己的脑袋,还埋怨他的溜溜球质量太差。
顾礼洲平常喜欢喝酸奶,最近改喝咖啡了,有时候是带奶泡的,有时候是带点点酸味的。
今天的咖啡颜色很淡,味道很苦。
一想到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坐在这边看他翻跟斗了,他的眼眶忽然变得很烫,鼻尖也酸溜溜的。
今天的穿堂风非但没能吹走他的疲惫和烦躁,反而让他变得更加失落。
心情仿佛是从珠穆朗玛峰的位置跌落到了看不见底的深渊。
他讨厌阴雨天,更讨厌告别。
“怎么不说话了?”顾礼洲歪着脑袋看他。
说什么啊?
还有什么可说的啊,你都要回去了。
钟未时憋屈地一扭脸,抬手拨弄窗台上的一株仙人掌。
“你拔它刺干嘛啊?还嫌它不够秃呢?”顾礼洲握住他手腕,往回拽了拽。
钟未时哼了一声,继续拔,“我要爱拔它刺,我要把它拔成光秃秃的一片。”
“成成成,”顾礼洲无奈地松开他,“那你拔吧。”
边上那位的注意力一转走,钟未时的神情立刻就变得幽怨起来。
什么啊……
一点都没注意到他的心情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