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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门外。
名叫“龟鹤莆”的亲随小厮跑到轿边,低声道:“阿郎,都进宫了……果然未当场发作。”
轿子里没有人回答。
龟鹤莆又等了等,听到鼓声愈急,忍不住掀开轿帘,道:“阿郎,上朝怕是已迟了。”
贾似道正拿着个陶罐看得出神,道:“又不止我一人迟了,怕什么?”
“但,丁枢相已进去了。”
“那是他今日沉不住气了。”
贾似道这才起身下了轿,将手中的陶罐递给龟鹤莆。
“你拿着。”
“是。”
龟鹤莆低头看去,见罐子里是一只小蛐蛐。
“阿郎,这只有点小。”
“你不懂。”贾似道拍了拍绛袍,随口吟道:“淡青生来牙要红,头麻项阔翅玲珑。更生肉肚如雪白,赢尽秋虫独奏功。”
龟鹤莆目送了贾似道进宫,再次看向陶罐,喃喃了一句。
“青色……看来,斗戏一开,左相与丁枢相之间,阿郎是赌丁枢相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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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龟鹤莆所想,当天夜里,贾似道又见了许多人,所谈之事果然与那“阎马丁当,国势将亡”有关。
“谢方叔、丁大全,相位之争果然已剑拔弩张,朝局必有大变……”
“赵葵、吕文德的奏折只怕很快就会递来……”
“另外,据可靠消息,蒙军已攻蜀……”
“谢方叔欲让余晦统兵,程元凤则瞩意张实,枢密院该尽快有个主张才是……”
听了一道道消息,贾似道沉吟踱步了一会,最后只是挥了挥手,把心腹们都挥退下去。
他又转到养蛐蛐的院子里,目光滑过一个个陶罐中,仔细观察着每一只蛐蛐。
龟鹤莆不由问道:“这么多大事,阿郎怎么也不着急?”
“急什么?”贾似道悠哉悠哉道:“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可阿郎这也太不急了,另几位相公都纷纷有动作……”
“北面之事查清了?”
“还在查……此事着实蹊跷,他们怎会知道李瑕?还封锁我们的消息。”
“不蹊跷。”贾似道随口道:“只能说明李瑕还活着,且带着情报回来了。好比一只蛐蛐跳进了鸡笼里,鸡岂能不啄?”
“是。”龟鹤莆道:“笼子里鸡太多了。”
“那就看是哪只鸡能啄到了。”贾似道直起身来,道:“百折不摧,这只蛐蛐,可谓绝品。”
“是,小人一定找到这只蛐蛐。”
贾似道点点头,一脚踢了一个鹅卵石到池潭里,喃喃道:“一石激起千层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