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家算是S市本地有名的豪门,旗下最大的母公司恒胜,早年是靠建材发家的,在S市这种一线大城市深耕十年,早早爬到了龙头位置,在上世纪末进入了房地产行业,赚得盆满钵满。倪家的核心人物倪英屏几次都踩在时代发展的东风上,深知选对行业、遇到贵人的重要性。s
这次倪英屏挑头办这个商宴,也不是为了新生意,而是帮人接风洗尘。
池安竞束清夫妇。
倪家走到这个高度,已经扎根极深了,但依然有需要巩固、交好的,更胜一筹的人家。
池家是书香世家,到了池安竞这一代,他对商业的兴趣更大,能力和头脑都有,和束家这种背景极深厚的算是强强联合。束清往上数三代,也是满门忠烈,她自己在国外待了很多年,遇到池安竞的时候,已经离了一次婚。
能看上池安竞,是因为人生观相似,他们对自己人生的掌控欲都极强,有着无限野心,事业上的成功意味着一切,于是一拍即合,把孩子扔给了退休的池教授,打拼了很久,也是好风凭借力,送己入青云了。
他们对下一代的想法很简单——
池蔚然必然会走他们安排好的精英之路。
但夫妇二人也没想到,难得的失控就发生在池蔚然身上。
池安竞有点后悔了,早知道早点接走纠偏。
束清要比他更冷静,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要想办法达成他们想要的结果,池蔚然能耐再大,也大不过他们拥有的一切。
可惜,池蔚然是软硬不吃,认准的路一条道走到黑。
他们也不知道池老爷子临终前,到底跟他说了什么,竟让池蔚然直接跑到了东南亚,在那里帮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年人打下手,为了些没用的两国合作,提供什么技术支持,还几次遇到险境。
束清比池安竞稳得多,她知道池蔚然总会回来的。
这个世界在他面前越是舒展开,就越是显露出真实的面貌,让他看清自己的未来到底该如何选择。
倪英屏把地点设在了明东公馆南苑,这里是他的地盘。
私人宅邸,近百年历史的四层小楼。
二楼占地面积最宽阔,是宴会厅主场地。
他个人会客室设在了四楼。
他跟池家夫妇聊了半小时,宴会其实已经开始,期间他悄声问了下属两次,池家公子到底什么时候来。
倪英屏对这事有所耳闻,虽然池安竞束清都没提起,但他清楚,他们回国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倪总,您这边不急吧?不急我们就多聊会儿,您看看我带的礼物,您喜欢吗?这是今年嘉德春拍上的普洱。对了,小苗,你不介意陪阿姨多坐会儿吧?”
束清是个打扮极为得体,气质温和的中年美人,眉目间总带着点淡淡的笑意。
苗一郦是陪着她父亲来的,在一楼百无聊赖的时候,正巧遇到束清、池安竞,听说了她就读的中学,束清主动把她带到会客室来坐了。
“不介意,阿姨,我也很少来这种场合,今天还是跟我爸爸来的,结果他都把我忘了——”
苗一郦本来长相就明艳,笑起来更是粲然。
倪英屏看出了不对。
池家夫妇,这是故意不去主宴会厅的。
但池家公子待的那个小公司,明明给了回信,说人会过来。
他们是不想遇到自己儿子吗——
倪英屏低头抿了口茶,无声观察着。
两口子跟苗家的千金聊得倒是热乎。
久经沙场的老狐狸忽然咂摸出了点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