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她所担心的,没想到被夏悠悠道了出来。叶微微慢慢抬眸,看向夏悠悠,眼泪紧跟着就这样滑了出来。她站起来直接扑向夏悠悠,唔唔地哭开了:“悠悠,如果真是这样,我该怎么办,孩子该怎么办?”
夏悠悠拥紧叶微微,听到她伤心的倾诉,方才觉得自己刚刚的话过激了,这才低声劝慰:“不会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的,微微,相信我,范慕北一定不会这么怂的。而且,不是还有我们吗?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我们就去闹婚礼现场,让他们知道,你才是范慕北的老婆,你还有他的孩子。这个世道是讲理的!”
一定要闹到那一步吗?她不想逼他,只想他能想到他们,然后回到他们身边。这只是一个简单又平凡的希望,都要落空吗?
叶微微经历了多少的打击都没有被打垮,而这一次,她真有要倒下的感觉。是累了吗?还是失掉了范慕北就失掉了所有的支撑,她便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坚强了?
没有了范慕北,就像身体最重要的那根骨头被抽去,她全身都软绵绵的,几乎要瘫痪!
叶微微想着种种,越发觉得没有希望,哭声越大,心情越悲。
几个人围着她,除了一阵阵唏嘘,竟找不到半点办法。
叶微微的精神慢慢变差,她严重的营养不良,加之身体太瘦,根本无力支撑生命。她时常一睡就是一整天,不吃不喝,急坏了的田苍桐一步不离地守在她身边,细心地照料她的一切。
干枯细长的手落在被外,手背上青色的静脉血管高高突起,周围布满了细小的针孔,这些天,她全靠营养针支撑。
“孩子她妈妈,我们的小微微变成了这样,都怪我啊,如果她有什么意外发生,我可真的没脸见你了
。”田苍桐钢铁一般的男人,终于在女儿的床前脆弱得变成了一个慈祥的父亲。
在对于孩子的爱上,父亲并不亚于母亲,如果可以换回叶微微的快乐,田苍桐愿意付出一切,包括生命和前途。
可惜,这些,叶微微都不曾知道。她一睡着就会陷入梦境,梦中,范慕北牵着她的手,怀里抱着他们的孩子,踏过青绿的草地,走向百花盛开的山谷。
这里有胜却人间无数的美景,更有爱她胜过生命的人,叶微微满足地靠进他的胸膛,听着他认真而严肃的发誓:你是我一生的妻,我们一辈子都不会分开了。
因为是梦,所以美。每每醒来,她都会觉得失望,难过,情绪比以前更加低落。所以,她不想醒来了。现实中不能与他牵手,就让她永远留在梦中吧。
这一次,她彻底地睡了过去,睡到第三天都没有醒来的迹象。
田家人和夏悠悠急得简直要疯掉,整个田家乱成了一团。
叶微微在梦中与范慕北牵手相拥时,偶尔听到世外的吵闹声,甚至还有熟悉的对她的呼唤声,她也想睁眼看看这些亲人们,但每每要睁开时,范慕北的手就会松开。
她紧紧地拽着他的手,急切地保证:“留在我身边,我保证,永远都不要醒来!”
看着范慕北渐渐展露的笑容,她满意极了。
几个心急如焚的人看着医生从房间走出来,纷纷迎了过来,田苍桐更是一把捏紧了医生的臂:“我女儿她怎么样?她得了什么病,怎么到现在都没有醒?”
医生无奈地摇头,拉开口罩,“她的身体并没有毛病,我想,她最近一定经受了强烈的刺激吧。在心理学上有这么一说,一个人经受强烈的刺激后,她会把自己留在美好的梦境中不愿意醒来。所以,她不是醒不
来,是不想醒来。”
“不想醒来?怎么会这样?”田蕊不敢置信地追问,眸子缩紧,“那她要到什么时候才可能醒来?”
“如果她不愿意,是永远不会醒来的。你们要试着打开她的心结,这种情况持续太久对她的头部极有伤害,最严重的情况……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植物……人?”田苍桐的身子摇了摇,田蕊和常拓急急去扶住了他,夏悠悠跺脚哭了起来:“微微怎么会这样,她一直那么乐观,那么坚强,那么勇敢……她一定不会的。”
“我劝你们还是找心理医生来为她治疗吧。”医生摇首叹息,走了出去。一室的人立刻又傻了眼:一时间,上哪儿去找心理医生?
“田先生,大小姐,外面有个自称是心理医生的小姐说要见二小姐。”佣人走过来道。所有人皆是一惊,抬首时,那人已经到了门口。
这人是谁?大家定定地看着纤长的身影走过来,半天没有吭声。
突然,夏悠悠哗地跳了起来,指着她就叫了起来:“夏菡雪!”
夏菡雪微微一笑,那份知性美里的自信轻易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