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潆看他睡得香甜,不知不觉也有些困意,就趴在他的身边,没过多久也睡着了。等她再醒来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她在自己的床上,易姑姑坐在旁边陪着。
“姑娘醒了?”易姑姑伸手把沈潆扶起来,“侯爷走之前让别打扰姑娘,还说他晚上会回来。如果太晚,姑娘不用等他。”
沈潆靠在床头,脑袋还昏沉沉的。她不喜欢屋里太亮,所以只点了一盏烛灯。她揉了揉额角,问道:“寿康居和沐晖堂那边都知道侯爷回来了吧?”
“姑娘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说过了。跟老夫人说的是侯爷还有公务在身,稍后自会去她那里请安。老夫人近来似乎没那么难缠,倒也没说什么。”
沈潆心想,就算王氏不满,看在她有身孕的份上,也会暂时忍着。等她生完以后,说不定就来算总账了。
易姑姑又道:“刚才侯爷回来,我还来不及问您,今日去见那人,怎么样?她可有说,宫里是怎么回事?”
站在沈潆的角度,蓝烟只是一个陌生人,其实她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情报,蓝烟只是想让她别再管宫里的事。可她总觉得,对方在布一个很大的局,她不知不觉好像也身在这个局中,只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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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宋远航若还在顺天府,裴延找兀术应该很容易。因为宋远航能把整个京城的布局给背下来。可现在宋远航被裴章调去了保定,说是升了一级,其实是把他调出了京城,等于蒙了裴延的眼睛。
裴延找不到兀术,只能让青峰报了顺天府,让顺天府尹派人继续找,他得进宫去向裴章复命。
裴章听说裴延把人找到,又把人弄丢了,轻笑了笑:“这个鞑靼四王子究竟是何许人,竟然能让四叔束手无策。朕倒很想见识见识。”
裴延以为他不信,跪下说道:“臣一路押送兀术王子回京,可他花招太多,防不胜防,进京的时候,还是让他逃走了。不过他是鞑靼使臣团的正使,身负要职。臣想他只是贪玩,很快就会回来了。”
裴章点头,靠在椅背上,看了一眼面前尚未批阅完毕的奏折,面露疲色。但他仍强打着精神说道:“朕素闻这四王子,行事无状。四叔最清楚鞑靼的事,可知道为何汗王要让他带领使臣团?”
裴延回道:“先汗王的四个王子,数新汗王和这四王子最为亲厚,自然是信任他。皇上别看他行事没有章法,他自小游历天下,见识广博,对中原和汉人算熟悉。所以这也是汗王派他来大业的原因。”
“既如此,四叔不忙着回去,暂时留在京城,替朕好好招待这位四王子吧。边境如今没有战事,四叔正好陪陪家人,看着孩子出世。朕还欠你一个心愿,未帮你达成。”
裴延听到皇帝提起家人,十分忐忑,见他没有特别提沈潆,这才放下心来。可他一时半会儿弄不清皇帝到底是什么心思,只能先谢恩。
大内官急匆匆地走进来,看到裴延在,欲言又止。
裴延知道他定是有事情要禀报,便自觉地先告退出去了。等他走了,大内官才上前对裴章说:“皇上,锦衣卫多番查探,发现那个典药常出入京城一个叫歌月坊的地方。”
裴章一边看奏折一边说道:“那种寻欢作乐的地方,男人常去也没什么奇怪的,或许是有相好的姑娘,舍不下人家。”
“怪就怪在,那地方花费极高,一掷千金是常事,不像他这样的人能经常出入的。您去问问霍六公子就知道,他是那儿的常客。如果见过典药,应该能认出来。”
裴章这才觉得有点不同寻常,问道:“这歌月楼是什么人在经营?”
“说是一个蜀中的商人,在扬州买了一群年轻又有才艺的姑娘,到京城来做生意,没想到生意出奇的好。短短几年时间,已经算是风月场里的头牌。文武百官常去那里宴饮。”
“看来这地方有点意思,竟能网罗朕的文武大臣,朕却不知道?你去把霍文进传来。”裴章搁笔说道。
大内官转身正要去叫人传,听到身后一声闷响,仿佛重物落地。他回过头,看到裴章整个人倒在地上,惊得大叫:“来人啊!快来人啊!传御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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