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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时本就跟伏虎说好半月之后,出了这个差池,又耽误了一日,这会儿恐怕伏虎与虞升卿已经带兵出来寻他们了。
而且,倘若她是韦玄忠,这会儿定然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此处到底还是离得蜀地太近,沈铎是敌是友也不好说,还是走为上策。
沈渊起身下床,将睡过的床铺收拾齐整,又问:“我们就这样一走了之?”
不告而别,是否有些失礼?
“不然呢?”段曦宁眉头一挑,故意问,“要不学曹孟德杀吕伯奢之故事,恩将仇报把他们通通都宰了?”
“……”倒也不必做这么绝。
沈渊不再多言,将东西都收拾好,同她一起离开。
凌晨的天地安静极了,只偶尔能听见几声鸟鸣。
大概怕他又突然昏倒,她一直抓着他的胳膊,以便能随时扶着他。
沈渊低头看着胳膊上被她抓着的地方,只觉得暖意极盛,分外安心。
他们走出小院,暗处的一个身影才缓缓走出来,目送他们离开,直到在院门口都看不见人影,还依旧伫立在那儿。
京墨仰头问:“师父,你是舍不得那个漂亮的哥哥吗?”
沈铎眸中有几分落寞道:“舍得,与不舍得,又能如何?”
终归是他一辈子都对不起这个孩子,或许不见,才是最好。
昨日好好睡了一觉,段曦宁彻底恢复了精力,干脆接着用轻功带着沈渊飞速赶路。
穿过一片树林时,她刚踩着一棵树借力飞身而起,迎面便飞来几支利箭。
她眼疾手快,迅速将那几支利箭踢开,带着沈渊稳稳落地。
接连躲过几支箭之后,段曦宁一把将沈渊推进了一处灌木从:“怕是来者不善,躲好!”
“留给你防身。”
随后段曦宁就从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扔给他,再次飞身而起,掌风极盛,将再次迎来的箭雨全部打了回去。
沈渊那句“多加小心”都还未来得及说出口,见此情形不敢乱动,握紧了手中之剑,又往灌木丛中缩了缩,生怕拖了她的后腿。
他提心吊胆地看着她身形如鬼魅般穿梭林间,所过之处刮起一阵旋风,卷起片片绿叶。
那绿叶如利刃一般,被她迅疾地打了出去,随后密林深处便传来几声惨叫。
他曾在书上看到过,世上有绝顶高手,飞花摘叶皆可伤人,草木竹石均可为剑。
以前看到这句话时,他还当是妄言,未曾料到今日竟能亲眼得见。
那个平日里总是漫不经心,嘴角含笑,一身慵懒之气的陛下,此刻像变了一个人,凛然立于树梢,仿佛睥睨天下的绝世高人。
几支冷箭再次朝她袭来,都被她随手一挥,轻而易举地打落。
她巍然屹立于枝头,冷冷道:“何处宵小在此放肆!怎么,见不得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