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方当先一抱拳,道:“有劳神医!”目光却在张神医身上,上下打量一阵。
只见他全身黑衣,头戴毡帽,脸上肤色黑得连眉毛都无法分辨,知他是经过易容而来。张神医一拱手,道:“两位有何见教?”
田文秀道:“在下想请问神医一事,那二姑娘可有中毒之征?”
张神医沉吟了一阵,道:“在下适才未曾留心看她,难以断言。”
王子方轻轻咳了一声,道:“神医看那二姑娘,可有和常人不同之处吗?”
张神医沉吟了一阵道:“阁下是问哪一方面?就在下所见所知,似是和常人并无显著的不同之处。”
田文秀道:“并无显著不同之处,那是说小处有所不同了。”
张神医抬一张黝黑的面孔,两道炯炯的眼神投注在田文秀的脸上,道:“阁下可否说清楚一些?”
田文秀轻轻咳了一声,并道:“在下之意,是说那二姑娘是否……”只觉此等之言,实是难以说出口来,回顾了红杏一眼,道:“还是请姑娘说吧。”
红杏一皱眉头,道:“要我说什么?”
田文秀道:“你问问那张神医,你家姑娘的身份?”说了一半,仍是讲不下去。
红杏嗤地一笑,道:“我明白了……”
低声对张神医道:“你瞧我家姑娘还是不是姑娘身份。”
张神医道:“这个,在下还未留心瞧过。”
田文秀一抱拳,道:“张兄,那二姑娘对待张兄如何?”
张神医道:“在下受过她姊姊救命之恩。”
田文秀道:“这就是了,如今二姑娘正徘徊生死边缘,只有神医可以救她。”
张神医道:“适才在下见到二姑娘时,她不是精神良好吗?”
田文秀道:“她内功精深,已是寒暑难侵,咱们请张神医疗治的是她的心病。”
张神医道:“她有煊赫的家世,和一身绝世武功,智慧超人,尚有医道通神的姊姊,什么事不能解决呢?”
红杏叹道:“大小姐……”
本想说大小姐走火入魔,闭关自修,但想此事乃一大隐秘。突然住口不言。
张神医目光炯炯地投注在红杏的脸上,道:“大小姐怎么了?”
红杏道:“大小姐管束二小姐,二小姐不肯听。负气离家。”
田文秀暗暗赞道:“这丫头倒是聪明得很,这几句谎言,倒是说得很像。”
张神医仰脸望着天上,默然不语,显然,对那红杏之言,有些不信,但也未再追问。
红杏叹道:“唉!不知神医是否肯予帮忙?”
张神医道:“这要等在下见过二姑娘之后,才能决定……”
王子方突然一拉田文秀的衣袖,低声说道:“有人来了。”接着蹲下向神像后面躲去。田文秀、张神医、红杏齐齐向神像后面藏去。
几人刚刚藏好身子,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已到了庙口处。人在庙门口处,略一犹豫,举步行人庙中。
王子方心中暗忖:“这人如不是武林人物,深更半夜,到此何为,如是武林人物,怎的行路落足如此之重。”忖思之间,突闻砰然一声,似是一件很沉重的东西摔在地上。
紧接着传过来一声深长的叹息。
饶是王子方见多识广,经验丰富,也无法推想出神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忍不住探头向外望去。
只见一个全身黑衣的大汉,屈着一条腿坐在地上,夜色幽暗,王子方无法瞧出那人腿上情形,但看样子,似是受了重伤。
另一个全身黑衣的大汉,直挺挺的躺在地上,那坐在地上的大汉,双手在那人胸前游动,不知是在搜寻东西,还是推拿穴道?
过了一盏热茶工夫,那坐在地上的大汉突然停下手来,说道:“兄弟,格于教中规定,你既是已无复活之望,那是怪不得小兄弟我执行教规了……”
那躺在地上的大汉,被同伴推拿了半天穴道,始终未发一言,此刻,听得这两句话却陡然开口说道:“古兄,请看在咱们一场结交份上,让小弟我自己死去吧!唉!小弟已自知无法再活过三个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