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誉蹙眉片刻,给出了这么一句中肯的评价。
钟晓音面不改色,依旧顾目流盼笑语嫣然,她这簪子不是她爸捡漏来的,是她自己做的,成本价五十块钱。
当然,她家老爷子捡漏来的那些藏品,可能还不值这个价。
安誉把玩着手上那枚带着叶片的树枝,将它映在月色光影里,仔细端详。今晚刚好是个农历十五,满月的清辉下,那枚树枝都有了几分金簪步摇的艺术感。
“明代如意云纹凤簪没见着,不过昨天在这捡了个塑料的,还没剧组道具的材质好,我随手放酒店了,改天带给你。”
安誉悠悠说着话,他昨天的确在甲板上捡到了那枚簪子。不过,他不打算还给她,谁让她昨晚拒加他的微信,还让他滚呢?
他安誉就是这么个记仇的人!
这回轮到钟晓音犯愁了。
她的簪子的确材质不怎么好,但值钱的是她的手工啊!那上面的造型设计和每一片花纹,都是她亲手雕刻的。
“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小安总了。”
她一边掂量着给个下次见面的理由,同时微微歪着头加了句:
“对了,钟小楼的新影棚修好了,后天剧组就转场来拍摄了,小安总要是有时间的话,要不要来看看?管饭哦!”
没想到的是,安誉斩钉截铁地给了她两个字:
“不去。”
……行吧,她撇了撇嘴,不去就不去,反正现下她知道了她的簪子着落,一点也不愁泡不着眼前的男人。
总归要还她的吧,拿着她的东西不还,她钟老板可要闹了。
目送着那道清丽窈窕的背影下了船离开,失去了手机电筒的光芒,安誉仍旧躺在画舫的昏沉夜色中。
只不过他将手上拿着的树枝随手抛进湖中,取而代之的是从外套内侧口袋里,拿出一枚材质寻常,做工却极其精美的发簪。
他用刚才拿树枝的姿势举着发簪,几乎一模一样的角度,映着月色清辉,发簪上的珠花在星空下轻轻摇曳,像是这整个湖面都为之黯淡,美得不可方物。
安誉的思绪一下子就回到多年以前。
那年,他十七岁。
名叫“千程传媒”的那家业内数一数二的经纪公司,偌大的舞蹈教室,眉目如画的少年精疲力竭地练完一支街舞,隔着玻璃窗,看见走廊里那个长发飘飘的少女,穿着纯白色的连衣裙,从窗前缓缓经过。
她宛若瀑布流云的发间,戴着一枚精巧别致的手工发簪。
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钟晓音,只不过那时,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
作者有话说:
两人是有过一面之缘的,也可能是二面,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