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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妍的脸色罕见的生气了,她手指飞快地敲打手机,想输出一些骂人的话。
“看你现在的言行举止,我现在几乎能想象到,待在你和傅泉身边的日子是什么样的了。”一直不说话的洛晚言按住了乔妍的手,随后推开挡在她前面的傅羿,不卑不亢地看着傅鸣,平静地向他陈述事实:“傅老先生,我觉得我有必要纠正你的错误想法。首先,我身上没有流着傅家的血。我现在这副血肉之躯,是被乔妍、姜丽青养成的,我的善良、诚信、责任心等一系列的美好品格,是乔妍和温杳教给我的。我全身上下没有和傅家有半分钱关系,请傅老先生不要随意攀扯。还有,我们开店做生意,是在用自己劳动创造财富,是一种光荣的行为,请不要高高在上地贬低别人的价值,你也没有这种资格。”
“你……”傅鸣又捂住自己的心口,呼吸急促了起来。
洛晚言继续向他输出:“不舒服的话,还是老实呆在医院吧,希望你以后以身体为重,不要再跑来这种不欢迎你的地方了。”
傅鸣听闻这番话,捂着胸口,感觉人生从未如此痛苦过。他最疼爱的小儿子一家三口被逮捕入狱,最骄傲的大儿子一家三口与他反目成仇。人老了,总会感到孤独,他想起了那个不被他承认的私生女,想到她也是流落在外,刚好将她认领回来,陪他度过晚年。谁知道,这个小贱蹄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净想着话来气他。
“不识好歹的小贱蹄子,你就在这里当一辈子的服务员吧。”傅鸣撑着拄杖,恶狠狠地瞪了洛晚言一眼。
“刺啦”一声,里面传来刀捅入固体的声音,傅鸣不由偏头去看。
只见温杳将一把水果刀刺进了西瓜,将西瓜分成两半,然后把刀提起来,上面沾满了红色的西瓜汁,她面无表情地看着傅鸣:“客人,你想吃西瓜吗?我帮你切。”
傅鸣没由来地感到害怕,总感觉她最后一句是在说“我来切你”。他慌忙招呼随从,扶着他匆匆离开了。
店内安静下来,洛晚言快步走到温杳面前,很是无奈地拿过她手中的刀:“你这是在做什么?有你这么吓唬人的吗?小心伤了自己。”
因为拿刀,洛晚言的手上也沾染了西瓜汁水,浅红色的液体顺着掌心流到手腕,看到这一幕,温杳刚刚被傅鸣刺激过的大脑,又想起了她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温杳脸色煞白,从洛晚言那里抢过刀,双手哆嗦着把它洗干净,锁在柜子里。
结束后仍是不放心的,温杳又去看了洛晚言的手腕,那里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伤口和瑕疵。
洛晚言也顺着温杳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腕。
“这么漂亮的手,受伤了就不好看了,这条保平安的手绳送你了。”温杳将自己右手从小一直戴着的手绳摘下来,戴到洛晚言右手上,“你以后要好好爱护好你的手,不要做什么伤害它的事情,如果实在是太冲动了,希望你可以在看到这条手绳的时候想起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也可以找我,只要你叫我,我就一定会过去帮你……”
在旁人看来,温杳是莫名其妙地夺过了洛晚言的刀,然后莫名其妙地给她戴上手绳,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大堆。
洛晚言却是听得泪流满面,她上前抱紧温杳,声音哽咽道:“谢谢你,杳杳。”
上一个世界的我,究竟是有多绝望才会走上割腕自尽那条路。
上一个世界的你,究竟是有多痛苦去承受起一切。
洛晚言哭了,乔妍手足无措起来,说不出话来只能干着急,笨拙地给她递纸巾擦眼泪,洛晚言感受到了,扑进她的怀里继续哭。
乔妍安抚住洛晚言后,温杳则清醒过来,她认定洛晚言的哭是因为傅鸣的到来让她受了委屈,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姓傅的真是晦气。”
傅羿此时咳嗽了两声,温杳转头去看他,诧异道:“你们还在啊。”
张子轩弱弱道:“我们一直都在啊,你们刚才战斗力太强了,我们没排上用场。”
“今天店铺不营业,你们自便吧。”温杳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刚刚店铺进来了晦气的东西,我得去房东家摘些柚子叶回来驱驱。”
温杳出门了,傅羿跑上来跟着她。
“你有事?”温杳偏头看他。
傅羿的目光柔和而认真:“南市的那一场车祸,谢谢你去阻止了。”
“不用谢,”温杳不以为意,“只是互惠互利的事情,我很乐意看到傅泉被所有人针对。”
傅羿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跟着她。
来到房东的院子前,得到她的允许后,温杳向柚子树走去,抬手想触碰那一枝绿叶,却发现有些高。
傅羿伸手,将那树枝拉下来给温杳,问她:“你要摘多少?”
“两束就好了。”
摘好后,温杳捧着两束叶子,和傅羿原路返回店铺。
走了一半路程后,温杳忽然想起今天早上对傅羿说过的“阴魂不散”之类的话,她眉角一跳,偏身对傅羿说:“今天早上我情绪不大好,说的那些话不是针对你的,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我所厌恶的姓傅的人,只有傅泉、傅思思、傅鸣这三个。”
傅羿嘴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眼眸带笑地看着温杳:“谢谢你不讨厌我。”
回到店铺后,洛晚言看到温杳捧着两束叶子回来,她不由得失笑:“你还真的去摘柚子叶了。”
“当然,晦气进门,一定要及时驱除。”温杳说完,去水龙头边上将叶子冲刷一下,然后用一个干净的小盆装满清水,将柚子叶放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