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在这学狗摇头?”
阶梯下的跑道边缘有学生在那盘腿坐着聊天,宋晚清迅速扭头看到藏在黑暗下的那张脸,吓得她差点口吐芬芳然后吓到阶梯下的学生。
她想:这人真是阴魂不散。
宋晚清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平复着内心没有说话。
两双不同的眼睛在暗处无声中对望。
一双干净透亮,一双幽暗深邃具有野性。
裴斯延大剌剌坐着,也不怕脏的将后背靠着身后些微斑驳的墙面,黑色短袖的袖口被热风轻轻吹着晃动,神色融入黑暗里更显神秘,垂落在大腿间的手还在把玩着一串黑色手持。
手持上挂着跑环,还有个黑貔貅的坠子。
那手清瘦,挂着手持,指尖一下接一下地将其转动着,白皙手背上露出的青筋更添了几分斯文禁欲的气质。
可他并不斯文,活得相当野蛮。
宋晚清自然注意到了他在把玩什么。
想也没想地起身靠右往阶梯最顶端的方向走,最后在他旁边的空位置上坐了下去。
来操场跑道上的人逐渐变多,明亮处的嘈杂声层层叠加。
水泥灰阶梯最顶端的后面就是半坡道的最高处,两者中间只有一矮墙之隔,如若没有种在阶梯旁的那颗大树,没有茂密枝叶做遮挡,就没有暗处和容易垫垫脚就能看到坐在阶梯顶端的人在做什么。
宋晚清洗完澡没多久,身上还留有阵淡淡的茉莉香。
她的发梢也未彻底干透,有几缕还挂着细小的水珠。水珠将领口浸湿了一小块,看着很明显是从浴室里出来不久。
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裴斯延跟着那群人也没少被拉着看过片子。
这会两人又是在夜色和暗处的,那宽松领口露出的一小片白皙肌肤、若隐若现的锁骨,和那阵香味自然容易使他浮想联翩。
他不禁生出躁意,打算离开,可还没起身胳膊就被人按住了。
“坐着。”
宋晚清这话虽然轻飘飘的,手上的动作却满是命令。
这还是第一次有女生对裴斯延做出这样的举动。
愣了楞,他低蹙着眉看着那只手,语气没好到哪去,“松开。”
“啧。”宋晚清真就松开他,“你这人对所有人都这种态度吗?不觉得很欠扁吗?明明是你先骂我是狗的诶。”
裴斯延看着她:“所以你是吗?”
“我是啊。”宋晚清接的很快。
继而还凑上前,歪着头下巴微微抬起注视着他的那双眼睛,扬起唇畔,“小狗多可爱啊,当只小狗也没什么不好的,你说是吧,名字很咸的这位同学?”
两人一下离得太近,裴斯延就这么一直靠着墙也没打算拉开距离,只是眉头微微皱起,“什么名字很咸?”
“你的名字啊,裴斯延,吃盐,盐,听着不是很咸吗?”
“……”裴斯延突然怀疑她的脑子是不是有病。
突然想到些什么,嘴角掀起淡笑,他往前又凑近了些,在离她还有一寸不到的距离时停了下来,“那你呢?这位洗碗机同学,你的名字又能甜到哪去?”
洗碗机?!
宋晚清的笑意在脸上僵了僵,这外号你听听是人能取得出来的吗?!哪有人叫女生洗碗机的啊?!
不过,她早就拥有了不管在多帅的男生面前都能稳如老狗的经验,所以笑容没多久又重新扬起。
要比谁的嘴厉害,比谁靠的更近是吗?行。
宋晚清二话不说直接将下巴搭在裴斯延的肩膀上,自然地将话题扯去别处,说话时故意将气息喷洒在他的脖颈处,双唇有意无意地与他肌肤产生摩擦,声音很轻:“照片的事我听说了,为什么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