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想要的是薛嘉禾还是别的什么,这也足够时间令他想明白了。
“还想杀了我吗?”容决低声道,“不的话就松手。”
险些掐了容决脖子到底是一时之气,容决势力过大,他若真贸然死了反倒对幼帝等人来说是个麻烦;而且,薛嘉禾也不觉得容决真会乖乖站着让她杀。
薛嘉禾略微松了手上力道,偏过脸去看容决颈侧,那里被她的指甲掐出几道带着弧线的印子。
“赵白。”容决唤道,“我不在时,你守好了。”
“是。”赵白的应声听不出从何传来。
薛嘉禾下意识又往屋顶看了眼,疑心赵白又藏身在那上面。
一个赵白就够看紧她的一言一行,这会儿又加了个容决,这是打定主意将她看得死死的意思了。
薛嘉禾坐在屋内看摄政王府下人匆忙往返着搬运物件,小半个时辰的时间,管家已经将外屋隔出一片空的区域,在那里又支了张床。
等他们忙活完了,薛嘉禾轻笑,“是不是有点太寒酸了?”
管家看了看薛嘉禾,明智地没回嘴,挥退其余下人们后,朝薛嘉禾行了一礼便缓缓退出了西棠院。
绿盈皱眉盯了一会儿简易的床榻,又仰起头看了一圈屋顶和窗杦,叹着气给薛嘉禾倒茶,“殿下莫气。”
“我不气,气也没用。”薛嘉禾接过杯子,神情十分平静,“他睡外屋就让他睡,横竖是他的府邸,睡在花园里都随便他。”
绿盈又去点了香,道,“是我不好,那时不该帮着萧大人劝您,谁知道只差了这短短一两日的功夫。这往后的日子里,越拖,殿下的身子就会越重……”
胎儿的月份越大,当然越不适合落胎。
薛嘉禾拖到如今都是因为她身子不好,不得已而为之。
绿盈每日贴身照顾薛嘉禾,当然知道薛嘉禾的腹部其实已经比先前稍稍鼓起一些了,只不过也是常人吃饱时差不多,只是隔着衣服时看不出来。
“我知道,但急不得。”薛嘉禾摇了摇头,倒过来安抚绿盈,“往好处想想,至少不必再偷偷摸摸煎药了。”
绿盈勉强笑了笑,“是,只要照着萧大人给的方子煎便是了。”
“或者,便从此不煎药了。”薛嘉禾道。
绿盈一愣。
“我又不必再养胎了,”薛嘉禾奇道,“又不是之前那三个月,还要小心翼翼地护着……你忘了今日我原本是要干什么的吗?”
“殿下说得是……”绿盈低下头去,心中不知是酸涩还是不习惯的情绪充满了胸腔,“是我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不过若是殿下想停药,或许对身子有其他影响,还是等萧大人来时,先问过他再决定,可好?”
薛嘉禾沉吟片刻,“你说得有理。”
贸然停药或许还有别的害处,还是询问过萧御医再做打算。
只是想到那汤药原本的目的和现在的相悖,薛嘉禾闻见药味时便下意识地不太想喝。
向来喝药爽快得跟喝水似的她盯着药碗看了许久,绿盈小声提醒过两遍后,她才不情不愿地举起碗,一指将小勺拨到一旁,仍旧好爽地一口气将味道又甜又苦的汤药从喉咙里灌了下去。
也不知道怎么的,明明是同样的汤药,这一碗顺着喉咙下去时却突然叫薛嘉禾从体内翻涌出一股排斥之情,好似即刻就要倒着再涌出来似的,叫薛嘉禾下意识地掩住了嘴,皱着眉试图将恶心的反胃感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