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嘉禾洗漱更衣完了躺到床上时还有些想笑,好在她也不必忍太久。
容决撑着脑袋看她,“笑什么?”
“我高兴。”薛嘉禾窸窸窣窣地翻身把泛凉手脚都蹭到容决身上去取暖,早就省了汤婆子麻烦,“过完年又长大一岁,摄政王殿下可要比今年更懂事些。”
容决嗤笑,他带着两分报复心思把薛嘉禾头发揉乱,到底是自尊心占了上风,什么也没说出口,道,“睡吧。”
薛嘉禾嗯了声,又盯着容决看了两眼,才噙着笑将双眼闭上了。
室中一暗,是容决熄了灯。
薛嘉禾没真睡着,她撑着精神等时间一刻一刻地流逝过去,也不敢乱动,生怕惊动了身侧容决。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期间不小心睡过去过,直到窗外传来一声婉转鸟鸣声,她才被惊得睁开了眼,下意识撑起了半个身体。
——和和绿盈约好信号。
容决立时被她惊动,“怎么了?”
薛嘉禾揉揉眼睛,她道,“过子时了。”
边说着她边从被子里向外爬,越过容决想要下床去,被后者一把扣住整个提了回去裹好。
“夜半三更天凉,干什么去?”他问。
这倒是真,薛嘉禾哆哆嗦嗦地盘腿坐好,又裹紧被子,道,“那你替我拿个东西,我放在妆奁旁边那个红木盒子便是。”
不知道薛嘉禾夜半子时到底折腾是什么算盘,容决无奈地起身下床,灯都不必点就将那新出现没多久盒子给带到了床上。
薛嘉禾打了个哈欠,没接,眉眼弯弯道,“劳烦摄政王殿下帮我打开吧?”
容决狐疑地看她一眼,没多问就将盖子掀了开来,“什么东西这么贵重半夜还要特意起来看上一眼……”
他说着,正巧低头看见盒中并排摆着四个小面人,登时收了声。
“是挺贵重,”薛嘉禾裹着被子笑道,“我可舍不得掉了。”
只借着朦胧一侧月光,容决便能将四个面人轮廓细节收入眼底。
四个面人两大两小,容决最先认出是代表着薛嘉禾那个,然后才看他自己那个。
剩下两个小憨态可掬,更不必说是照着谁模样捏了。
“你知道。”他喉结微动,出口时声音哑了大半。
“陛下告诉我,可我知道时也有些来不及,只好想了个取巧法子。”薛嘉禾往前探了探身子,她抬眼凑近了去看容决表情,“生辰也是大了一岁,摄政王殿下对我这不值钱贺礼还算满意吗?”
容决垂眸不语,他轻轻抚过照着薛嘉禾轮廓画面人,有点想笑:大约是时间不够,薛嘉禾对待代表她这个面人显然最粗制滥造些。
还是同以往一样,是个对自己不留情人。
容决半晌不语,薛嘉禾有点忐忑起来了,“……你真不喜欢?”
那她明日尽快再换个贺礼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