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宁愣了一下:“大人这是想做什么?镇上只有两万人,咱们有三万军队,咱们六个人当中有一人动了这个心思,镇上的适龄小娘子都要搜刮一空了,那岂不让镇上一代年轻人恨死?”
“我不知道,大人对于这项决议没有进行讨论,所以这不是征询,是命令。”
徐宁想了想,决定放弃这个话题:“也好,我在此处娶个外室,如果她有一群同镇姐妹相伴,无论今后我留不留下她,对她都是好的……你手不释卷,看的什么书?”
林冲拿起刚才放下的书卷,回答:“是凌飞的书,海州沧浪阁印刷,我看得很有趣,借来看看。”
“沧浪阁的书加了断句与标点了,还能看进去!”徐宁捡起书本说:“在这点上我赞成大人的观点:文字就是用来传递信息的,写一段文字故意不断句,以为对方能看出断句才叫本事,否则不屑交往——真是腐儒观念啊……咦,你怎么么看这个?”
这是一册《女学》课本,书本上印着《组织学》三个大字。
“这是小娘子们用来学当家本事的,我知道这书,你怎么把它看得津津有味……”
“凌飞告诉我,他师傅——也就是大人——曾说:凡是名将都懂这个,有的人是天生就会,有的人是后天一点一滴总结出来的,而这本书最系统,想要做大事,必须懂得这种学问。”
“这场仗跟咱们没关系了,所以不必着急看这种书,好好回家生孩子吧!”徐宁晃了晃书本,说:“这本书借我抄录一下。回头给家中儿女看一看……”
林冲摇头:“谁说跟我们没关系?大人正在寻找战机……昨日军议上,大人总说军队锻炼的不够,还说要让大家学习一下跟骑兵交手的经验,我看他说的是真话,我瞅着他的眼睛总落在地图上河北位置,没准……要我说,想要战功的话,应该留下来,大人绝不会让童贯摆布的。”
“那也跟我没关系!”徐宁随手翻了翻书:“我留下来只管军需……哦,宋哥哥哪里昨日来信了,说张叔夜敬献朝廷的新式火药终于折腾出来,朝廷也正在试制新火器。宋哥哥还说,山路崎岖,林子里总是埋伏着伏击者,还是我们的火器方便,随时可以打响,他想要百十支火器组织一支卫队,让我们跟大人说说。”
林冲摇摇头:“我跟你说了,让你别私下里跟宋哥哥联络,避嫌,咱们要避嫌。可你总不听……火器的事情,在大人跟前提也别提,大人绝不会给外人的。”
稍停,林冲奇怪的问:“你掌管军需,难道……”
“想也别想!”徐宁埋着头看书,说:“我倒是想私下里给宋哥哥调派几支枪,可是大人军中规矩严,任何东西出库入库账目清晰……再说,我虽然是录事参军,可就一总账房,东西出库入库,条子是别人批的,钥匙都别人管着,我只管记录以及核对总账,想多领一条军毯都不成。”
说罢,徐宁一拍手上的书:“没准,这军需管理的秘密就在书里,我先去抄录一份,回头细细看。”
不一会儿,小童清风进来汇报:“统制,有军情汇报——镇上乡老听说大人来了家眷,都赶过来拜会,大人正在接待他们,故此让两位统制帮忙处理军情。”
徐宁不以为然:“都闲了数月,管什么军情?”
“是方腊!”林冲嗖的站起来:“昨日派出的探子让越过资溪……快走,有方腊消息了。”
第421章 环娘的
果然,探马斥候汇报:方腊撤离杭州后,半路上甩开大部队一路狂奔……哦,他一点没忘记携带自己从杭州抢来的财宝与美女,以及陪同他在杭州“享福”一番的七大姑八大姨六叔四舅等等,抢先进入歙州资溪县,整个后续队伍则留给了外姓大将陆行儿统带。
据说方腊跑路后,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摩尼教徒一路走一路四散,钻入群山中不见踪影。那陆行儿本是湖州归安县摩尼教坛主,腿脚稍快了一点,想着跟方腊来杭州玩美女,结果被抓住当了垫背的。他乃外姓将领,而那些被方腊甩到后队的方姓人,别看在方腊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属于被方腊放弃的倒霉蛋,但在摩尼教教义中,他们是“红贵族”里的“红贵族”,所以陆行儿根本管不住这些人,还要任打任骂按他们的命令号召教徒在危难关头“无私奉献”,腾出道路“让领导先走”。而方家人逃跑心切,才不管那些被他家族洗脑洗成脑白痴的教徒生死,山路狭窄,即使腾出道路,交错之人也只能侧身而过,方姓人自持身份横冲直撞,凡是挡着他们路的人,被推坠山下已是常事。
方姓人这一舍命逃跑,摩尼教徒们更是慌了,聪明人已经开始寻找单飞机会,只是山路就这么一条,且人有一种从众心理,大家都在这条路上走,自己走不好走到沟里去,只得机械地挪动脚步追随大部队前进,但是只要陆行儿稍一错眼,就有人钻山沟爬山梁独自去逃生。
幸好这时候,又跳出两个倒霉蛋分去了官军的注意力——婺州(今浙江兰溪西南)摩尼教坛主朱言、吴邦在自家院子做了几日呼风唤雨的“红贵族”后,突然听到本教在杭州的精神生活更美,美女如云美酒如池,金银财宝铺满地,大家整天乐呵呵的,反观自家小院子,美女没几个,还都芙蓉姐姐整容后的模样,朱言、吴邦一下子不乐意了,眼见得精神领袖建立的国度蒸蒸日上,本地官军屡战屡北,朱言、吴邦觉得自己不要窝在山沟里了,也去杭州见识一番,于是这两人决定出洞了……
古代传递消息靠口口传授,朱言、吴邦听到这消息时,朝廷官军已经在秀州战败方七佛,正在朝杭州挺进,等朱言、吴邦带领队伍进入杭州边境,正好遇到如狼似虎杀红眼的官军,不等朱言、吴邦拿出小铜镜“引天兵天将下凡”杀官军,那些官军已经扑上来,把他们杀了了屁滚尿流。
朱言、吴邦一路败退,王禀见到这伙人“钱多人傻好欺负”,于是一路追杀进入婺州,顺带横扫睦州残废,还眺望富饶的越州明州台州,打算驱赶摩尼教徒进入这三个州,以便官军追杀进去“剿匪”。
东路军调转攻击方向不是童贯的授意,王禀并不是想把抓方腊的功劳拱手让给时穿,只是朱言、吴邦突然出现在他侧翼,军头的本能反应让他必须首先消除侧翼危险,再下来,他追击的越来越远,兵锋囊括五个州,而明州、台州市舶司的富饶不下于杭州,王禀捞的财宝已经抬不动了,这老军头也知道不能吃独食的道理,加上自己杀戮过狠担心弹劾,故此王禀只派出一个小队追杀方腊——这是在向时穿使媚眼,意思是:兄弟我给你留了一口汤,想不想吃在于你了。
而那只追杀方腊的小队,正是由准备将韩世忠率领。
问清军情后,徐宁与林冲急忙去找时穿,这两人的公事房在二楼,等他们爬台阶走上三楼时,门口已经围了一大堆人,徐宁一眼扫过去,认出这些人基本上是镇中大户子弟,他随口笑着打招呼,而后进入时穿的公事房。
公事房内孙镇长正在与时穿交谈,陪坐的是两三位镇中大族族长,只听孙镇长指着王姓族长说:“大人,军营所属这片地的地主王韬已经找到了,他一家如今在宣州,听说大人要购买土地,王韬那小子托他们族长做主……”
孙镇长的话是通过翻译转述的,时穿显得有点不耐烦,打断孙镇长的话,说:“我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