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芳草看着他,那楚楚可怜的魔修轻轻一眨眼,眼泪险些眨下来,被他强行小声吸着气给憋了回去,本就发红的眼尾更深了。
易雪逢叹气,心说你也太辛苦了,装得这么像,我要是夜芳草我也信你。
夜芳草:“雪逢,你是魔修?”
“雪逢”一点头,声音有些沙哑:“是,我……我师兄只是想让我出来见见世面,我我没想要害人……”
夜芳草见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更加不满地回头对易雪逢道:“魔修又怎么了,现在整个三界遍地不都是魔修吗,你歧视蛮荒魔修怎么着?要是这话被要被其他人听到,就算有你爹护着,蛮荒那些魔修也能把你活吞了。”
易雪逢:“……”
易雪逢差点忘记了,现在的三界早已和百年前的不一样了,当年只要同魔修沾上一丁点关系都要人人喊打,所有人避之唯恐不及。
而现在,是百年后,宁虞执掌蛮荒魔修,已是另外一番场景了。
易雪逢看着仿佛要哭出来的冒牌货,眉头轻皱,问切云:“我以前也是那副德行吗?”
这个魔修从刚开始就在有意无意地模仿着他的一举一动,按照道理来说现在应该也是在学真正易雪逢的反应才对。
易雪逢突然有些不开心,难道他是那种一遇到些破事就吓得梨花带雨,一副找寻旁人庇护的弱者吗?
切云看了看,哼道:“你没入魔之前确实是那样,只不过那个时候你只对宁虞那样,应该叫撒娇吧,而且撒娇撒得人心都化了。但是这个狐狸精就不一样了,他就是光明正大的勾引人,啐!”
易雪逢:“……”
易雪逢猛地打了个寒战,突然觉得腻歪到不行。
按照宁虞那臭脾气,可不会被他随随便便撒娇就把心给化了,所以他当时到底是怎么强忍着没有打自己的?
真是匪夷所思。
夜芳草安抚了那泫然欲泣的魔修几句,灵兽映鸿也落在地上,巨大的翅膀打开落在地上,江即望和其他两个修士少年顺着翅膀滑了下来。
夜芳草见状忙道:“师兄,在这儿。”
江即望看了一眼那柔弱的魔修一眼,眉头不自觉皱起,他走上前上下打量着魔修:“你说的就是他?”
夜芳草点头,那魔修胡乱抹了抹眼睛,一副“虽然被那歹毒的小仙君欺负得很惨但我涵养很好还是要保持微笑”的模样,十分懂事。
其他两个少年顿时被那魔修的容貌和楚楚可怜所俘获,眼眸中全是惊艳地看着他,飞快上前搭话。
江即望眉头越皱越紧,没有多说话,而是走到火堆前的易雪逢旁边,道:“小仙君,芳草说你被传送到了北境,没受什么伤吧?”
易雪逢摇摇头:“没有。”
江即望这才松了一口气,若是刚上城没多久他就让小仙君受了伤,回到寒淮川宋镜笙和南纵指不定要扒了他的皮。
江即望坐了下来,将险些熄灭的火堆又添了一些木头,拿着方才夜芳草已经被易雪逢削废了的法器挑了挑燃烧的木头,片刻后,火再次燃烧起来。
那灿然火光明明灭灭照在脸上,江即望长相凌厉,将法器随手扔在一旁,皱着眉盯着不远处叽叽喳喳的少年时,显得格外严肃。
片刻后,江即望突然对易雪逢道:“那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雪逢看了他一眼,才将方才的事一一说了。
江即望原本想要知晓那魔修的来历,听到易雪逢的话眉头皱起:“不对。”
易雪逢:“嗯?什么不对。”
江即望道:“每年仙道大典,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便是大典开始后的一个月才能开始争抢灵分玉。仙道大典按照灵分玉中的灵物多少来分出胜负,而刚到云胡城的人,根本没有时间去寻找灵物,空荡荡的灵分玉就算夺到了也没什么意义,不会有人去做这种无用之功。”
易雪逢不懂这个,疑惑道:“若是有特殊之人?比如我们之前遇到的,那孩子性子有点……小恶劣,说不定就是专门为了判人出局而争夺灵分玉玩。”
江即望道:“如果一个是这样,那便是特例,若是有两个,三个呢?”
易雪逢愣了一下。
江即望神色肃然:“我们来到云胡城这半个月,已经连着见到许多队伍被抢,我原先便怀疑这不是偶然,到了现在……”
易雪逢突然道:“等等。”
江即望乍一被打断,本能的不悦,他一偏头正想对没礼貌的林浮玉用眼神表达不满,就看见了易雪逢苍白得有些过分的脸庞。
江即望一愣,不自觉将声音放轻,仿佛怕惊到了什么:“怎么了?”
易雪逢看了看头……你们到云胡城已经半个月了?”
江即望不明所以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