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秋满溪拎着新买来的树藤,打算找自家大徒儿试试看这树藤到底趁不趁手。
辰时已过,若是放在平常,宁虞早就在院中练剑了,秋满溪疑惑地推开院门,却没瞧见宁虞的身影。
秋满溪满脸疑惑,穿过院子将房门轻轻推开,小声道:“徒儿?”
没有人回应他,但是秋满溪却察觉到了内室有微弱的呼吸声,看来是还没睡醒。
秋满溪一边诧异宁虞竟然赖床,一边轻手轻脚走进内室,缓慢将床幔撩开一条缝隙。
等到看清楚床幔中的场景后,秋满溪愣了一下,才仿佛无事发生,缓慢又将床幔给拉了回去。
错觉。秋满溪心想,一定是错觉。
他面对着床幔做足了心里准备,这才再次伸出手一点点将床幔扯开。
秋满溪:“……”
床上的场景依然和他上一次瞧见的一成不变,他那宛如凶兽似的大徒儿正躺在床榻上沉睡,而他怀里,竟然还抱了一个人。
秋满溪开始双手合十,闭眸默念阿弥陀佛了。
宁虞长发披散在枕上,瞧着比平日里少了些凌厉,倒像是个人了,而易雪逢比他瘦弱一些,整个人被他环抱着按在怀中,发冠还没松开,斜斜歪在一旁,差点戳到宁虞的脸。
秋满溪的手都在颤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要如何反应。
宁虞睡了一晚上,酒劲已经消散了差不多,平日里早起的习惯让他很快清醒,察觉到身旁似乎有人,猛地张开了眼睛。
只是他刚一睁眼,后知后觉自己怀里似乎和平常不太一样?
他疑惑想着,无意地一低头,便对上了易雪逢那张睡得正沉的睡颜。
宁虞:“……”
宁虞虽然脸上依然面无表情,但是内心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天灾人祸毁灭似的波动,半晌后,依靠他这一百多年来见过大世面的惊艳,成功地保持了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呼吸都在微微发抖,正要抬起颤抖的手一巴掌把人给拍醒,一旁的秋满溪突然干咳了一声。
宁虞:“……”
方才瞧见易雪逢时宁虞都艰难无比地冷静了下来,但现在被秋满溪瞧见他这般不端庄的模样,险些从床上跳起来,无比骇然地看着自家师尊。
秋满溪用一种禽兽不如的眼神看着他,满脸都是对他的失望。
宁虞气急,正要反驳,秋满溪轻声道:“你把他吵醒试试看?”
宁虞:“……”
宁虞只好满脸屈辱地缓慢起身,轻手轻脚地将易雪逢抓着他衣襟的手给弄了下去。
易雪逢昨晚扑腾了一夜都没能逃脱开,破晓之前终于认命地睡了过去,他疲累极了,宁虞这般粗暴的动作竟然没把他吵醒。
宁虞看着他眉头紧皱,哼唧一声把被子抱在怀中,翻了个身继续睡了,这才悄无声息松了一口气。
秋满溪已经出去了,宁虞走下床披上衣服,在原地站了半天才面无表情捂住了眼睛。
片刻后,宁虞将自己收拾好,阴沉着脸走出了内室。
秋满溪已经喝完了一杯茶,此时正在拿着新买来的树藤,漫不经心地拍打着掌心,瞥见宁虞出来,他似笑非笑瞥了他一眼,啧啧道:“徒儿,你真有出息啊,连这么小的孩子都下得去手?禽兽不如这个词用在你身上都是夸你了。”
宁虞一言不发地就要出去,秋满溪道:“你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