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互折腾到了半夜才睡觉,有了那两根链子搅和,偌大的床像是监牢似的,让人完全生不出任何旖旎之情。
宁虞等到易雪逢气得睡沉了后,才凑上前在他眉心轻轻一吻,将链子拨到一边,抱着易雪逢睡去了。
不知是不是手腕上的链子,还是幻象中的阴影未散,宁虞做了一晚上的噩梦,天还没亮便恍惚地清醒了。
直到浑身的感觉恢复,宁虞才意识到自己有个重物落在自己胸口,他缓慢张开眼睛看了一眼,接着又面无表情地闭上了眼睛,觉得自己还没睡醒。
身上的重物动了动,突然一巴掌拍在了他脸上。
宁虞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看清楚身上的人,整个人都木住了。
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正趴在他胸口,满脸泪痕地拼命伸着手去拍他的脸,见他睁开眼睛,险些“哇”的一声哭出来。
宁虞:“……”
宁虞面无表情地坐起来,任由那孩子滑到了大腿上坐着,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雪逢?”
连宁虞大腿都不到的易雪逢面容精致,小脸发红地扑到他怀里,用尽全力砸了他胸口两拳,气得直哭:“都怪你,都是你的错!”
宁虞:“……”
他捶人的力道对宁虞来说根本微不足道,宁虞任由他打个不停,直到易雪逢没力气了,才揽着他的后背省得他翻下去,蹙眉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雪逢脸上都是泪痕,他气咻咻地将眼泪鼻涕全都擦在宁虞衣襟上,抽抽噎噎地说不出话。
宁虞只好拍着他的后背给他顺气,视线往旁边扫了扫,看到了床榻角落里的链子,又看了看易雪逢那一只手都圈不到一半的脚腕,似乎明白了什么。
他抬手捏了捏易雪逢的脸,淡淡道:“你想逃走?”
易雪逢一巴掌拍在他手上。
易雪逢也做了一晚上的噩梦,最后被吓醒了,那时天色还早,他翻来覆去睡不着,便开始琢磨着要怎么把这链子给弄开。
后来不知怎么,他突然灵光一闪,想起来牧雪深所说的这具躯体是用灵物堆砌而成的,既然相貌能随自己所想的变化,那身体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他就这样想着,试探着将身体变小一点,这样就能脱离链子的束缚。
他想的很好,身体也如他所愿变回了两三岁的模样,顺利将脚腕动链子里离开,只是等他再想变回去离开的时候,突然发现身体中的灵力已经被他消耗完了,而且因为现在的身体太过柔嫩脆弱,灵力迟迟不回来。
易雪逢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控制不住地想哭。
他本来也不是个爱哭之人,只是变小后,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就像是真的回到了幼时,一不如意眼泪根本控制不住,拼命往下掉。
到最后他实在是哭得连自己都受不了,只能伸爪子把宁虞给拍醒了。
虽然很丢人,但是他也不想再维持这样的身体了,只能不情不愿地让宁虞来帮他。
宁虞面如沉水地披上外衫,用灵力探了探他的身体,发现没什么大碍后,直接将他单手拎着放在榻上,冷冷道:“还玩吗?”
易雪逢抓着他的手,张嘴咬在他的虎口,含糊道:“都怪你锁我,要不是你昨晚犯病,根本就没这回事!”
宁虞冷淡地任由他咬,道:“口水。”
易雪逢身上罩着宽大的中衣,袖子垂着完全看不到手,听到宁虞说口水,用力用乳牙狠狠咬了一口才讷讷地松开口,拎着袖子在宁虞手上胡乱擦了擦。
宁虞皱着眉将易雪逢身上的中衣脱下来,从储物戒里翻了半天才掏出来一件合适的衣服给他穿上。
易雪逢乖乖张开手任由他给自己穿衣服,皱眉道:“你从哪里来的小孩子的衣服?”
宁虞一边给他系衣襟一边漫不经心道:“只是灵器,能随意换形——手再抬高点。”
易雪逢闷声让他给自己穿好衣服后,将头埋在宁虞怀里,完全不想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