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的脚步一沉。
郑如谦和方恒满脸不敢置信。
长宴却是微微一笑,露出几分了然。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姜笙一口气叫了出来,“你们去哪儿了。”
天知道她刚才睡得多香甜,突然门被拍响,她迷瞪瞪起来,才卸下门栓,就有几个人冲进来,左一句恭喜,右一句贺喜,紧接着就是一串鞭炮声响起,把姜笙吓得立在原地。
咋的,她梦里把自己嫁出去了?
幸好没多久哥哥们就回来,姜笙冲上前,把红纸塞给许默,又指了指几个磨蹭在路口的人,“就是他们。”
郑如谦眼明心亮,掏出一两银子冲过去塞给他们。
一群人才心满意足地走了。
许默徐徐展开红纸,上面用浓密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字“县案首”。
所谓案首,就是第一名。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郡城的榜首竟然不出现在晋榜上,而是直接送到家。
许默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闭上眼睛再睁开的瞬间,甚至有些湿润。
他没有对不起弟弟妹妹的供养。
也没有对不起爹娘的期盼。
郑如谦在旁边露着个大牙花子,“太好了,有这个案首在,那老东西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虽然县试只是获取童生的第一步,后面还有府试院试等等,但案首的含金量实在太高了。
古往今来,成为秀才的未必拿过案首,但拿过案首的几乎都是板上钉钉的秀才老爷。
若是机缘足够,成为举人,登科入仕也不是不可能。
单看许默在拿到这个案首的当晚,他入学的学堂就来了几个夫子便可见一斑。
“好小子,平日里就觉得你优秀,没想到竟优秀如斯。”在门口收钱的年轻夫子,也是负责教许默的夫子高兴道,“这个案首一拿,咱们学堂都跟着有光。”
许默微微弯身,“多亏钱夫子悉心教导。”
成绩好的学生不少见,但成绩好还虚心聪敏的学生不多见。
钱夫子望着许默的眼神愈发激赏,嘴里却道,“你虽得了案首却不要骄傲,这毕竟只是县试,后头还要过五关斩六将呢。”
“我这趟来也是想跟你说一说四月的府试,以你县案首的水平应是能过,但若是能再钻研两年,一举拿下府案首,对你来说助益更多。”
看得出来,学堂对他用心,安排的十分合理。
但许默沉吟片刻,摇了摇头。
他想要秀才的身份,是不是案首都不重要。
他要能上堂不跪,要斜阳县令处置不了他,要护住弟弟妹妹。
不光四月的府试,八月的院试他也要参加。
这是许默对变强的渴望。
钱夫子多少能够理解他,毕竟前阵子贡院的事那么沸沸扬扬,但他更多还是惋惜,这样好的一个苗子,明明可以听学院的安排,走更斐然的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