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能有假?
方恒瞠目结舌,不明所以。
还是姜笙机敏,小声提醒他,“你们有什么不为别人知道的秘密吗?”
方恒心领会神,“山上的陷阱半年都没动静了,我是来找张叔看看,是不是需要把夹子换成山笼子。”
夹子小,只能夹住笨重体型,灵活点的就会避开,山笼子却能罩住一切猎物。
这是张启全跟方恒提过的。
刘翠这才放下心来,打开门,看见方恒兄妹,眼眶立时就红了,“真是你们。”
这话让许默和长宴同时皱起眉头。
之前,来过假的?
方恒把马车栓在门口,又把买的糕点带进来,“婶儿,张叔呢?”
“他……他在床上躺着呢。”刘翠的双眼通红。
这又不是冬天,正值麦穗抽条,劳动力都得干活,怎么可能躺在床上。
迟钝如方恒也察觉到了不对,三两步踏进逼仄的小屋,果不其然看到张启全昏昏地歪在床榻上,一只腿被树枝绑着,还缠绕了白色布条。
有点像当初许默断腿时绑的树枝,只是更为粗糙简陋。
“这,这是怎么了?”方恒吓了一跳。
刘翠在一边,又抹起了眼泪,“还不是钱惹的祸。”
张家一共有三个儿子,张启全是小的那个,都说皇帝爱长子,百姓疼幺儿,但张启全没遭多少父母的偏疼,反而因为自小出去打拼,跟父母有些生疏。
五年前张启全从外头回到十里铺村,已经二十啷当岁的大小伙子肯定是要娶妻,张家父母张罗了好几个,张启全都没看中。
到末了,看上了无父无母的刘翠。
张家父母不同意,也看不上刘翠,但好在张启全坚持,总算是成婚稳稳地度过了五年时光。
这五年,刘翠肚子一直都没有孕,公婆也闹过,可农户人家娶一个妻就很困难了,哪有钱纳妾,又或者停妻再娶。
直到,卖虎分了二十五两银。
刘翠哽咽道,“那二十五两银,相公原就打算分配好了的,给爹娘五两,给大哥五两,给二哥五两,剩下十两我们自己用。”
“可他们断定我此生无子,便是留了十两银也没用,撺掇着公婆要走所有银钱。相公他哪里同意,三家人从年前闹到现在,都快断了关系。”
“前几天,大哥和二哥,不,那两个畜牲冒充熟人过来敲门,我不设防打开,他们竟然冲过来要打我……相公护我,竟被硬生生打断了一条腿。”
至于这些树枝,是镇子上新开的郎中给包扎的,还要了足足一两银子的费用,把刘翠给心痛到不行。
“真是太过分了。”
方恒气地握紧拳头,哪怕张家兄弟之间打架都算不得过份,可大伯子打弟媳妇,在哪儿都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