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解元怎么都没想到,他会试落榜,弟弟没哭,妹妹没哭,赵元哭了。
还是嚎啕大哭那种。
“许兄,这里肯定有猫腻,我不服气,你怎么可能落榜呢,连齐淮都过了。”赵元一边哭一边拿帕子拧鼻涕,“换个人拿会元我都不吭声,可怎么能是方远。”
的确。
武将世家的子弟弃武从文,随手就能摘个会元,那还了得?
可也不能怀疑科举有问题。
大渝王朝为了保护平民学子的权益,避免世家舞弊,特意勒令乡试和会试时进行“糊名”,也就是把卷子上的姓名遮盖住,盲批试卷。
无奈毛笔字各有各的风格,熟悉些的人还是能辨认出来,于是紧接着又出了朱卷和墨卷两种试卷。
顾名思义,学子们在贡院里考试用的是墨笔,写出来的叫墨卷,统一送到主考官跟前,会由誊录生统一用朱笔抄写,又称朱卷。
乡试和会试的主考官通过糊了名的朱卷批改出名次,最大程度上避免徇私舞弊,保护那些无权无势的才子,能够拥有扶摇九天的机会。
“也许,就是我能力欠缺,技不如人。”许默安慰赵元,轻拍他后背。
结果赵元更绝望了。
“连你都过不了会试,我这辈子都做不了进士,完不成父母的期待了。”他伤心欲绝。
许默啼笑皆非,无可奈何。
好不容易赵元恢复平静,齐淮和安浚双双看过来,欲言又止。
“还没恭喜齐兄安兄,”许默拱手,“过了殿试,可就能大展宏图了。”
安浚最值得高兴,这个贡生的身份拿下来,他的才华得到证明,以后不怕世家捏圆搓扁了。
一行三友人,唯许默落榜。
说起来有些唏嘘,但又无可奈何。
“不应该的,不应该的啊。”安浚喃喃,迷茫又无措。
齐淮相对镇定点,拍着他肩道,“十天后会放出落榜学子的文章,到时候有主考官的注批,可以过来看看。”
许默微笑着颔首。
贡院门口来看榜的学子越来越多,他们互相告辞离去,约定十日后来这里看注批。
姜笙受到哥哥感染,也重新打起精神处理起抢生意事件。
她先是不慌不忙地去了趟九珍坊,摸着微潮的板栗,问道,“高家两位哥哥说这板栗可以存放多久了吗?”
张香莲回忆道,“干燥阴凉处可以保存两个月。”
高家兄弟运货需要一个月,运回来卖一个月,正好保证所有糖炒板栗都是新鲜的。
姜笙点点头,又去了对面糕点铺子,确定对方的糖炒板栗也卖地如火如荼,最后做出决定,“什么也不用做。”